希尔努力忍受着像是受到大力打击般的头痛，一时间没有留意卢修斯的问话。一下子涌入脑中的讯息令他的思维相当迟钝，好一阵才从这种状态中出来。等想明白自己刚刚看到了些什么以后，希尔的脸色开始变得同旁边的人一样难看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无论是贝利还是奇洛对自己施展的一忘皆空全部想起来了，第二次献祭像是打通了他记忆中所有的桎梏，一切被掩盖的真相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当一切都被联系起来的时候，希尔的脸色又苍白了许多。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那些魂器根本不是黑魔王封锁了的灵魂，而根本是他分裂的自己！

拥有超乎寻常的感知的希尔能够清楚的分辨出灵魂的节奏，他一直都觉得魂器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却没有想到自己早就在一年级的时候见过他了！这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玩儿，黑魔王居然分裂了自己的灵魂，甚至不只一片，他是疯了吗？

“希尔，希尔……”看到面前的少年一副明显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神来的神态，卢修斯有些担心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希尔才将目光转向了他，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恐惧。

“你看到了什么？”没有应声，希尔反而先是面如土色的问道。

明显没有意料到他居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卢修斯愣了愣，思绪在心中转了好几圈，瞬间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应该是不希望自己看到他脑中出现的画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却决定先放下心中无数的疑惑，来首先安抚已经惊慌失措的少年。

“什么看到了什么？希尔，献祭成功了吗？”卢修斯的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到一丝端倪。

希尔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他许久，最终也没有能在他的脸上发现什么，他也知道卢修斯说的是正确的，现在最需要确定的并不是对方是否看到了自己所想起来的画面，而是确定他们的第二次献祭是不是真的成功了。想到这儿，他沉下了心思，让自己的魔力在体内转了一圈，却惊讶的发现似乎这次献祭后他的魔力又增加了许多，而且身体完全没有虚弱的感觉。

“或许，是成功了？”希尔不确定的说。他用魔杖在面前幻化出了一面镜子，果然，他的容貌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点了点头，“那就好。”卢修斯用无所谓的姿态说道。

“十分感谢马尔福先生，”希尔站起了身，躬身施了一礼，不论对方在自己心中是否是一个应该敬而远之的人，但他已经清楚的知道，在这次献祭之后，他欠了卢修斯相当大的一个人情。“那么，我想我应该先回到霍格沃茨了。”

点了点头，卢修斯不可置否地让开了通往壁炉的道路，目送着少年离开了马尔福庄园。等到希尔的背影消失后，他才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如果他所看到的画面都是真的发生过的，那么希尔一定发现了自己曾经是那本笔记本的主人，那么一旦笔记本暴露出来，自己绝对会被他第一个怀疑起来。

不过，这仅仅是次要的，更加重要的是，他似乎在希尔的记忆中看到了黑魔王的身影！虽然只是相当短小的一个片段，但是曾是黑魔王手下第一得力干将的他绝对不会看错，那个在奇洛背后的人就是他曾效力过的公爵大人！

原来他真的没有死！这个消息对卢修斯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不禁用右手附上了左手的手臂，透过衣服他似乎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黑魔标记似乎在发烫，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这件事西弗勒斯一定知道，但是他却没有告诉自己一丝一毫的讯息！卢修斯在心中暗暗埋怨着自己的好友，但他也知道，在黑魔王的问题上，虽然两个人都是食死徒，可他们的立场却依旧有着微妙的不同。他加入食死徒是为了黑魔王的理想同马尔福的利益完全相同，而西弗勒斯……

轻轻地敲了敲蛇头手杖的顶端，不知道为什么，卢修斯莫名地想到了希尔。如果这个少年还带着纯真的理想，那么他的立场，真的不会改变吗？就像当年的西弗勒斯……

完全不知道卢修斯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思量，希尔已经从自家院长的壁炉中走出来了。

“那么，斯托克先生颜色鲜艳的小问题已经解决了吗？”斯内普教授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的突然出现，在如平常一样随意打量了几眼后便如此问道。

“是的，教授。”希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