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听到动静,张开了眼睛,刚要起身。
王路伸手虚拦了拦,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
王路低声又急促道:“等会儿,你不要再去田里了,照顾着一点你陈薇姐,我也会从江里上来,靠着岸边大家一起走吧。”
谢玲虽然闭着眼,其实把王路和陈薇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她点点头:“我会照顾好陈薇姐的。”
王路勉强笑笑:“天就要黑了,大家分隔得太远,不安全,还是靠在一起走吧。”
谢玲迟疑着道:“这下搜索范围就更小了,到了夜里,视线就短得多了。”
王路没吭声,这样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过了半晌,他才道:“重点还是先找到小船。只要找到江里的船,就不用象现在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了。”
谢玲正要回应,突然,肚子里咕地响了一声。
王路也听见了:“饿了吧?”
谢玲红着脸,抿着嘴,眼光旁视。
王路挠了挠头:“我和你陈薇姐也饿得慌。我去近旁找找吃的。”
附近的农田,多是稻田,王路又不敢浪费时间走太远,好歹找了几根黄瓜来。
黄瓜在江水里洗了洗,每人拿着手里,边走边吃。
好歹能垫垫饥,黄瓜水份多,还能解解渴。
陈薇吃了根黄瓜,恢复了点体力,眼神也亮了点。
她推开了谢玲递给她的又一根黄瓜,问走在前面,在夜色中,背影略显蒙胧的王路:“有什么发现吗?”
王路头也没回,刚答应了声:“没有。”
突然顿住脚步:“这是什么声音?”
陈薇和谢玲也站住了脚,侧耳细听。
除了江水泊泊的流动声,和农田里的虫鸣,并无别的声音。
陈薇压低声音,急促地问:“你听到了什么?是、是不是王比……”
王路一抬手,“嘘”。
三人闭气凝神,站在夜色笼罩的田野中,细细听着。
果然有声音,“嘎嘎”。
就在前面,隐隐传来。
王路突然拔腿飞奔。
陈薇被谢玲拉着,蹒跚跟在后面。
陈薇也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跑得这样突兀,但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嘎嘎”的叫声,与王比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陈薇挣脱拉着自己的谢玲胳膊:“快,跟上去帮王路。”
谢玲没有迟疑,甩开大步追了上去。
跑在前面的王路突然站住了。
后面紧跟着的谢玲差点一头撞上他的背。
王路惊喜的呼声,在夜空中响起:“船!王比安的船!”
谢玲睁大眼睛,也看清了,在前方,一处沙滩边,一条小船,静静地停泊在岸边。
船旁,有什么东西,正在围着船打转。
王路的高呼声惊动了它。
它嘎嘎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离开小船,向上游游去。
那,是只鸭子。
如果王比安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这只鸭子,正是一路引着自己,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这只鸭子,一路躲着王比安,等王比安停了船不追了,它却返了回来。
其实,这一切并不奇怪。
没有什么玄幻,没有什么异能,没有什么天意,更没有什么历史的滚滚车轮,和,齿轮。
这只是鸭子的天性使然。
养鸭子的老农都知道,鸭子喜欢跟着船转。
因为船行驶时,桨划起的水底淤泥,会带着小鱼小虾和浮游生物,鸭子最喜食这些东西。
而且,养鸭子人也经常会划着船,带着成群的鸭子,找处鱼虾较多,水草丰美之地,让鸭子自由自在找食。
王比安并不知道,当时,如果不是他一味用船撵着鸭子,把它给吓跑了,只要停下船泊在水里不动,鸭子自己就会靠近船边。一伸手,就能抓住。
这可是农民饲养的家鸭,不是野鸭,对人不但不害怕,还习惯了人的喂养。
鬼使神差,王比安一路追着鸭子,到了这里。
鬼使神差,王路听到了鸭子的叫声,也找到了这里。
当真称得上,是非成败皆因鸭。
王路要是知道内里的曲折,肯定会骂声――
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