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慢腾腾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清冷的眸子中不带一丝情绪。她俯视着唐凌,似笑非笑:“你不服,是不是?”
唐凌脸颊剧痛,动动嘴唇几乎都疼得抽气,她重重哼了一声,英勇无畏地表现了对谢清欢的轻视。
“啧,越是愚蠢的人,越是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自信。”谢清欢向来敏慧,对人却充满善意,极少说这样的重话,但唐凌在她看来,是在是愚不可及,且死不悔改。她冷笑一声,“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ada略微皱眉,谢清欢毕竟不是唐家人,想要接掌唐家,自然会有些波折,如今她立威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完全没必要多费唇舌,她才要开口,就见蒋青对自己摇了摇头。
她略微一愣,咬咬牙站在原地,打算听听谢清欢说出什么来再说。
谢清欢小退一步,一手负在身后,微微笑道:“唐凌,你生而姓唐。在t市,唐家算不得是顶尖的豪门,让你衣食无忧,接受良好的教育,总还是绰绰有余的。唐家有唐挚这种天然的天才,自然也有你这种教也教不会让旁人充满智商上优越感的蠢物。”
“人之天分有高下,唐家有唐挚在的一天,你们这些自诩天之骄子不肯认输的人,也就没有出头的一天。即便在规矩之上,仍有信肆的余地,但唐挚那个人很显然底线分明,你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越过唐非跟利益。”谢清欢瞥一眼站在一边面色难看的唐家人,“所以,这次唐挚出事,你们定然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是不是?作为唐挚的血缘亲人,你们站在这里,并非是真心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想要在抢占先机。可惜,你们棋差一招,没料到他已经做了安排。”
“而这个人,无论是否姓唐,在唐挚强大的凝聚力崩溃之后,都不可能坐稳位子。这一点,唐挚知道,唐家人知道,不姓唐的人自然也知道。唐凌秀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清楚,但你敢做这出头鸟,就该有撞上铁板,成为炮灰的觉悟。”
“但你今天所犯的错误,并不是在于当了出头鸟,而是在于你当了最为愚蠢的出头鸟。”谢清欢不动声色,慢腾腾道,“既然唐白先生在这里,在我来之前,想必你跟在场的诸位都已经知道了唐挚的安排。我确实是个艺人,你说的话放在任何一个场合,都不算错,唯独在这里,你不该说,更不该骂。我如今是谁呢?我接蘣唐挚成为唐家暂时的主事人,哪怕我仅仅是个傀儡,我的颜面即是唐家的颜面,你倒是有种当着唐挚骂一声试试?”
“再者,古人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唐家虽不是靠皇冠起家,但皇冠这些年在唐家版图的扩张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计其数的你口中的‘戏子’,流血流泪,作为基石,为唐家铺平道路,给你荣光。而像唐秀这样,甚至比唐秀更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舀自己当回事?”
谢清欢目光一长,看向脸色皆有些不虞的唐家人,冷淡道:“不管是不是姓唐的,我今天的话只说一遍,你们,都给我听清楚。唐挚确然是受了伤,即便保得住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需要休养身体。我在这个位子,不过是权宜之计,只看唐凌秀的态度,想必我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精彩。我得先恭喜各位,唐挚的一切就在你们眼前,富贵险中求,只要你们有万全之策,尽管来取。同时,我还得提醒各位,不管是姓唐的,还是姓什么的,我与你们向来没交情,自然也不会有旧情。夺权的时候,请务必斩草除根,连唐非也别落下。”
哎哟,这大秀还真是百无禁忌,这诛心的话也说得出口。ada听到这里,也不得不开口了:“大秀”
唐白的脸色有些奇异:“您言重了。”
“先别急,我还没说完。”谢清欢摆了摆手,“唐挚是我大哥,我坚信他定会尽快复原,重新主持大局。他先前的一应布置与规矩照旧,谁若是不念他以往的付出,为了一己私欲动摇唐家的根基,让我大哥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世都不能痛快,包括死”
蒋青闻言微微一笑,略微躬身道:“有大秀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大秀尽管放宽心,当初我们是如何对唐总的,就如何对大秀。”
蒋青跟ada各自代表着唐挚在唐家跟他自己的势力,他们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态度,谢清欢大权在手,已经不成问题。
谢清欢面上并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有些厌倦:“唐凌的位子空了出来,让她的副手顶上,薪水也一起涨了。”她挑起眼帘看一眼手术室几个字,静静问道,“通知唐起先生了吗?还有小非呢?”
ada应道:“已经致电唐先生了,他似乎了邻市采风,正在赶回来。小少爷回了主宅,贺宇接了。”正说着,她一抬眼,就见唐非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他的神情中带着惶急与恐惧,眼神空洞,渀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脚步虚浮得厉害,若不是贺宇时不时在旁边抚上一把,ada相信他肯定就直接糊在地上了。
“姐姐……”唐非的声音细弱蚊嘤,破碎得几乎立刻就消失在空气中,他茫然地看向前方,目光却不知道落在哪里。
一向强硬如ada,见到他这样,也有些不忍。唐非因为当年母亲的早逝,精神本就不稳,这些年全靠唐挚撑着他,如今唐挚也……这孩子会崩溃的吧。
谢清欢并没有上前搀扶他,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没什么表情的脸色给人一种十分奇异的冷酷。她开口,失却了往日的温和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抚慰:“唐非,过来。”
唐非甩在贺宇的手,咬着牙,用尽全身的戾气走到谢清欢面前。
谢清欢轻轻握的手,感受着他手掌的冰冷与颤抖,她指了指手术室:“唐非,你知道吗?唐挚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唐非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眉心微微一簇,却没有甩开她温暖的手,只坚定地道:“哥哥不会死”
“是,他不会死。”谢清欢微微一笑,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唐非,唐挚护了你这么些年,如今他累了,想要休息片刻,你愿意守护他吗?”
“我当然愿意”唐非重重点头,随即忐忑问道,“我、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你们生来同宗同脉,今生今世,无论生死,亲缘不可断绝。”谢清欢悠悠道,“你有这份心,再好不过。”
唐非眨了眨眼睛,眼中浓重的绝望慢慢散开:“那,我要做些什么?”
“唐挚的事业,唐家的事务,我就交托给你。”谢清欢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非,小心不要让大哥血本无归。”
ada听了这里已经知道谢清欢的意图了,目光轻轻一闪,却没有多说什么。唐非有些惭愧地低下头,胡乱地摆手:“姐姐,不行的,我不懂这些”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想有个人会很愿意教你的。”谢清欢看一眼面带疑惑的唐非,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你说是吗,唐起先生?”<-:bold;color:ff0000">:g.<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