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不过是怕吓着夫人,特意给您提个醒儿。”
许樱哥没话说,便又道:“娘娘可好?”
那人道:“娘娘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耽误了。”
许樱哥有些着急,再问,那人却摇头不再开口说话了。二人沉默着行至延寿宫中最高大的一座建筑前,许樱哥估摸着这应该是正殿。正在仔细打量周遭环境之时,那人已经推开了虚掩着的殿门,又打亮了火折子,点亮灯笼,继续往里走。
许樱哥犹豫再三,踏上台阶跟着他入内。迎面便是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灰尘味,几只肥硕的老鼠“吱吱”叫着从她的鞋旁跑过,绿豆一般的眼睛闪着不怀好意的冷光。许樱哥头皮发麻,勉强忍住了,快步往前跟上那人,不敢离他太远。
那人毫无所觉,提着灯笼往里一直走,直至行至后殿才顿住脚。早已毁坏败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重重帐幔之中,蛛网累积,指尖大小的蜘蛛缀得到处都是。那人却头也不抬地一直往前走,许樱哥恶寒,将手里的树枝左右挥动,准备拨开蛛网,那人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道:“夫人请别乱动这里面的东西,省得露了痕迹。”
许樱哥讪讪地收了树枝,道:“就是这里?”
那人点点头,站在一张破败的床前拨弄了几下,一阵闷响后,床后的墙上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洞来。那人一头钻了进去,将灯笼挑着,静候许樱哥入内。
洞口嗖嗖往外冒着凉气,黑得深不见底。许樱哥犹豫片刻,咬牙走了进去,那人便又拨弄机关,关上了通道。许樱哥趁机好奇地看过去,看到一张陌生的中年太监的侧脸。那人似是不想让她看清楚自己,不悦地皱了眉头,往阴影里缩了缩,许樱哥也就老老实实地垂了眼帘,不再乱看。
洞内满砌青砖,虽则阴冷黑暗,却还干净,并不曾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空气清新并无怪味,许樱哥猜测应当是在某个地方建得有通风口才是。二人一前一后,借着灯笼的微光沉默地往前行走。
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大概有小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那人终于停了下来,背对着许樱哥轻声道:“夫人,外间便是太极殿东配殿,奴只能送您到此。您出去后,自有人将您送回含章殿。请多保重。”
许樱哥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让你白白救了我。”
那人顿了顿才道:“奴没有名字。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言罢又在墙上摸索片刻,墙体无声地露出一个小洞,外间灯光隐现,安静得很。许樱哥咬咬唇,看了眼这个陌生的奇怪的人,闷头走了出去。才刚走出去,身后的门便被关上,她只看到一道光滑的墙。
一个穿着青衣的宫女低眉垂眼地守在那里,盈盈一礼:“夫人请随婢子往这边走。”
许樱哥跟着那宫女悄无声息地三转两转绕了出去,发现自己果然是在太极殿附近,于是心情放松大半,沉默着疾行片刻后,终于看到了含章殿。此刻宫门本已该落锁,许樱哥壮着胆子上前轻轻一推,便有人在里压低了声音喝道:“谁?”
“是我。”许樱哥壮着胆子应了一声,不闻钥匙和锁响,门便被人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红素姑姑满脸威严地立在那里,一时瞧见许樱哥,吓得猛地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一把将她拉了进去,低声道:“老天,佛祖,可真吓死人了,平安就好。”
“娘娘如何?”许樱哥回头去瞧时,送她过来的那个青衣宫女已经消失不见,唯见树影重重,顿觉今日所遭遇的人和事犹如梦一般的令人难以置信,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再无半点斗志。
夜风将一团云雾吹行至月亮之旁,将月色隐去大半,整个宫殿陷入到昏暗之中。安六独自一人立在延寿宫的正殿外,皱着眉头想了想,朝着殿内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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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秋日长风的1个和氏璧,。窝窝。、素食小猪的2个平安符,東邊的魚 、◆繁花似锦◆ 、螃蟹毛、g 的各1个平安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