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喜自然是与九月同榻,夜里,她似乎发了梦,反倒让睡眠极浅的九月警醒了几次。
看着祈喜不安稳的睡容,九月不由皱了眉,重新审视起这件事的严重性来。
这儿不像她的前世,讲的是自由恋爱,合则聚,不合则离,她前世经历过婚姻失败,可旁人顾忌她最多的还是她的职业,而不是她曾离过婚的事,可这儿却是不同,祈喜与水宏相恋,若家人真心祝福他们,同意了这亲事,倒也不失为一件美谈,可如今,因为她这个灾星妹妹,水家人反应那么激烈,他们之间还经历过针锋相对的场面,他们想在一起,难上加难。
偏偏如今祈喜和水宏已有了夫妻之实,不在一起,祈喜还能寻着哪个不计较这些的男子?前世时,还能说那第一次是交代给了自行车或体育课,可在这个视贞节如命的世间,谁会相信这些?
若是换了她,倒是大可无视别人的闲言碎语,自自在在的过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可祈喜却不是她,祈喜是地地道道的本土人,自然也就没有她这个外来者豁达开放的思想,她相信,若是祈喜与水宏的事成不了,而这件事又被公诸世人,祈喜必定受不了,要么绞了头发当姑子,要么就是走上绝路一了百了。
所以,在还没有绝望的时候,水宏自然是祈喜的首选。
九月不想看到祈喜落到那样的下场,自她回到祈家,这个善良的八姐就处处在照顾她,这些对她来说可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照顾,而是前世今生都难得的姐妹亲情。
可是,该怎么样解决这些麻烦让他们如愿在一起呢?
这是个问题。
暗助他们私奔?这是下下策,是九月最最不想看到的。
如祈喜所愿,不顾水家人的压力嫁入水家,从此受欺受压过日子?这也是九月不希望看到的。
入赘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其中的压力、种种困难,怎么解决?
思来想去,又回到了这个症结上面,九月不由头痛不已。
这些可都是问题啊,虽说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可总得有个头绪吧?没找着头,该怎么下手?
最终,九月在这些个问题中迷迷糊糊的再次睡去,直到她醒来,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九月醒的时候,身边空空的,祈喜已不知去向,她忙掀被而起,飞快的穿好了衣服趿了鞋子来到楼梯间,开了窗户往外探了探,直到看到祈喜正端着菜篓子坐在井台边上清洗,她才松了口气,回屋重新整理自己的衣着,梳发,收拾屋子。
到了楼下,前面铺子早已开门营业,张义和阿安也在杂物房忙碌开了,舒莫看到九月,笑着问道:“姑娘昨夜怕是又晚了吧?今儿起得最晚了呢。”
“九妹是不是不习惯?”祈喜以为是她的缘故让九月没睡好,不由歉意的回头问道。
“没,兴许是这几天赶订单没休息好吧,昨夜睡得最香了。”九月笑笑,进了厨房打水洗漱,一边探身和祈喜说话,“八姐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八姑娘卯时就起了,把我的活儿都干了,我正愁不知道做什么呢。”舒莫笑着插了一句。
“这么早。”九月含糊的应了一句,洗漱完毕,才擦着手出来。
“姑娘,早饭在灶上热着呢,快些吃吧。”舒莫把手中的扫帚往边上一放,进了厨房。
“就来。”九月应了一声,快步进了杂物房,招呼阿安和张义说道,“你们俩帮我个忙呗。”
阿安抬头看了看她,倒是张义抢着应道:“东家请说。”
“阿安回大祈村帮我盯着我家的动静,打听一下我爹寻的那个鳏夫是什么人家,家里有什么人,做什么的,有什么把柄之类的,给我探听清楚了。”九月回头看了看外面,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张义帮我去盯着水家,瞧瞧他们家在搞什么,要是水宏想逃出来,不妨帮个忙搭把手,不过,千万别曝露了你们自己。”
阿安倒是知道祈家发生了什么事,张义却不知,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九月,却没有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阿安照应一下。”九月又多叮嘱了阿安一句,摸出三十文钱递给两人当作,比起张义,阿安对大祈村自然更熟悉些。
“嗯。”阿安点了点头,弯腰把搅拌好的木粉倒入模子,这才收拾了一边无用的东西,冲张义看了一眼,“走吧。”
张义忙跟了上去。
九月派出了两人,才慢条斯理的踱回厨房吃舒莫给她留的早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