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所有人已经散去,顾秀茹和祈喜已经做好了饭,这会儿也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和堂屋都空荡荡的。
九月进了门,没见着人,便直接往祈老头那一间屋子走去,他病着,身边自然是不会缺人的,一进门,就看到祈喜端了盆水,拿着布巾正细心的帮祈老头洗脸擦手。
“回来了?”祈喜看到九月进门,抬头招呼了一声。
“嗯。”九月点头,到了她身边,看着床上的老人,“怎么样了?”
“刚喂了点儿药,文大夫刚刚也给把过脉,说是已经稳定了,接下去,也就是静养的事儿了。”祈喜擦完了老人的手,又换了一个布巾,拧了热水给老人捂脚,丝毫不嫌弃那味儿,反倒让九月出去,“九妹,你先出去吧,饭已经好了,一会儿就开饭了。”
“没事儿。”九月摇头,坐在老人边上的陪着,伸手理了理老人身上的被子,她还没那么娇气,事实上,前世去主持殡礼,遇到多少悲伤过度的老人,她又不是没照顾过。
只是,中风的老人平时要怎么料理?她的记忆还真有些模糊,多晒太阳是必然的,多泡足浴也是必须的,还有就是按摩?
九月回忆着,泡脚是需要把脚搬下来,却不知道刚刚稳定下来的老人能不能移动?
一刻钟之后,祈喜做完了所有的事,给老人重新盖好了被子,端起了木盆,姐妹两人同时退了出来。
倒水、洗手,做完后,顾秀茹已经扶着郭老出来了,祈丰年跟在后面,边走边和郭老说着话。
于是,开饭吧,顾秀茹又去请文太医入席,那两个侍卫也被喊了出来,显然他们与郭老同席也是惯了的,没有丝毫忸怩。
席间,郭老也不在乎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时不时的和祈丰年说上两句,祈丰年似乎也坦然许多,没了之前的局促,这几天的功夫,两人的关系似乎进步不少。
吃过饭,祈康年和祈瑞年相携而来。
郭老也不是那管闲事的人,加上对这两兄弟也没什么好感,看到他们进来,只是点了点头,就让顾秀茹扶着出去散步去了,两个侍卫自然陪着。
九月对这两叔叔也没好感,就帮着祈喜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
“一个一个的……”祈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堂屋方向叹了口气,语气间很是不满。
“怎么了?”九月挽了衣袖,往锅里添了几舀热水,开始洗碗。
“爹原先把爷爷送到二叔那儿的时候,他就拿话拖,说什么二老本就应该由老大养,一顿不情愿的话,三叔呢,又说之前奶奶都是住在他家里,如今怎么着也轮不到他照顾爷爷了,他也不想一想,奶奶那时候在他家帮了多少忙,便是后来他家得的也是最多的,他这会儿还说这样的话,还不是看着爷爷如今老了,做不动事了。”祈喜难得这样背后嘀咕人,面对的又是最亲近的九月,一张嘴便停不下来,“也不想想,家里这些田土房屋都是谁置办了,可结果呢,我们家除了这房子,什么都没有了。”
“那天他们说的那田是怎么回事?”九月有些惊讶祈喜的反应。
“是爹主动说的,他说只要二叔答应照顾爷爷终老,我们家余下的田地全归他家。”祈喜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一样是儿子,为什么就非得老大照顾老人呢。”
“为人子女,赡养老人是应该的。”九月安抚的冲祈喜笑笑,“你也别这么生气,他们不养爷爷,我们养呗。”
“我不是不愿意照顾爷爷,这些年,奶奶眼中只有孙子,只有爷爷,时常来看我,偷偷给我东西吃……”祈喜红了眼圈,“可是,爷爷对他们也很好啊,他们还是亲儿子呢,怎么就这么心狠……”
“好啦,管人家做什么呢,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九月擦了擦手,过去安慰道,“田没了就没了,我们有手有脚,还有铺子,我们可以自己挣,这天底下没田没地的人多了,他们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我就是不服气嘛。”祈喜嘟嘟嘴,“他们既然不照顾,为什么还想昧着我们家的田地?你瞧着吧,他们今晚过来,肯定没好事。”
“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九月好笑的用手肘推了推祈喜的腰,“别瞎想了,费那脑子干嘛?再说了,就算二叔昧下了那些田,也是给大堂哥的嘛,大堂哥为人不错,给他就给他好了。”
“也对……”祈喜侧着头想了想,倒是笑了,“大堂哥人最好了,奶奶分地的时候都是按孙子人数分的,大堂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二婶也没说什么,倒是三婶,得了便宜还想更捞点儿便宜。”
九月只是笑,想起今天祈康年夫妇俩躲回院子里的事儿,她想,二婶兴许人不错,就是淡漠了点儿,不过,她这性子也差不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感。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俐索的收拾好厨房,烧好了热水,堂屋里的三兄弟还没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