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女请。”韦一涵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上前一步,略躬了身朗声说道,这在之前,可是没有的。
九月疑惑的看了看他,在他的示意中,才带着疑惑扶着他的手踩着木阶子上了马车。
“福女起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听得九月一阵恶寒,之前才遇了刺啊,为什么现在还这样张扬?难道,想用她来引那些刺客吗?
只是,车中只她一人,连个解惑的都没有,九月只能长长的呼了口气,决定什么也不想,走一步算一步。
最近,她总是有这样的想法,无能为力,便干脆什么都不为。
豪华的马车毕竟与寻常的不同,这车走起来,速度不慢,稳定性却极好,九月坐在车中都没觉着颠簸,车中还备了茶水糕点,宽宽的车厢里还备了薄被靠枕,累了随时能躺一躺,不像之前,她还得陪着那个刘公公一起,虽是个公公,都还是没办法完全放松。
九月研究了这车厢一番,赞叹了一会儿后,把包裹放到了一边,脱去了鞋躺了下去,被子搭在肚子上,摇摇晃晃的,很快就睡着了。
累了就睡,醒了自有人照顾吃食,偶尔遇到打尖的地方,也有人安排了一切,她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倒是过足了富家千姐的瘾。
白天赶路,晚上非衙门不住,每到一处地方,韦一涵都会派人去通知当地的父母官,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村,他也会让人去通知村里的村长之类的人,以福女之名借宿。
七天之后,马车已经进入了京都附近的县属了,九月的悠闲再次被打断了。
接下去的路上,渐渐的,便遇到了流民的行迹,越往前走,背井离乡的人便越多,经过的土地也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干涸,沟壑纵生,仿如被岁月摧残过的古稀老人的脸。
九月的神情也渐渐的沉了下来,她不是圣母,可面对这一切,她还是笑不出来了,到处都是干渴的唇,到处都是渴望的眼神
韦一涵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从进入这受灾的地方之后,他找落脚的地方不单单告诉人家是福女要借宿,他还告诉人家,福女是奉了当今皇上圣谕进京的,她要去为皇上分忧,为百姓祈福求雨。
九月对他的这些行为频频皱眉,几次私下问他,他都不给解释,请托他以后不要这样,他偏偏还就说得越发起劲,甚至,他还告诉他的手下们,一路遇到逃难的百姓,也要这样说:福女会为他们祈福,福女会为他们求雨,福女会阻止这场天灾
靠九月在车上听到,气得牙痒痒,她的福女之名根本就是造势出来的,那些现象也是人为的,不是真的福瑞好不好?这样到处散布,她要是做不到,岂不是招天下人恨了?估计这会儿,会比之前在康镇被判火刑还要惨上千倍万倍。
“魏叔。”等着歇脚的时候,九月去解释完了生理需要,回到马车上趴着窗户招呼老魏过来,这些天,一直都是老魏和那个男人驾的车,这会儿也没有别人在边上,正合适她说话。
“姑娘,需要什么?”老魏笑盈盈的过来,他对韦一涵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却没有提醒半点,也没有任何担心。
九月很不放心,难不成老魏不知道游春借鼎的事?
“怎么办?”九月压低声音,一边注意着四周一边问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福女之名怎么来的吧?”
“知道。”老魏笑呵呵的点头“姑娘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而且,京都有位少主认识的奇人在,到时候,他会指点迷津。”
“你说的是康俊瑭的爷爷吧?”九月问道。
“正是。”老魏点头,丝毫没有惊讶九月是怎么知道的,在他的想法里,九月知道这些很正常,毕竟,少主几乎把她当成眼珠子疼了,虽然没有像齐天那样常陪着魏蓝,可做的事丝毫不比齐天宠魏蓝多,他生怕九月不知道似的,笑着漏了游春的一些安排“少主虽然人在牢里,可消息一直通着,这次听闻你被召见的事,他立即便着人去求了康老爷子,康老爷子已经答应亲自出马,你就放心吧,只管安安心心的去京都。”
“可是,他这样宣传,我这心里总不得劲。”九月都觉得自己有些欺世盗名的嫌疑了,心里很是不安,自从接到圣旨以后,她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做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由人安排,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虽不是女强人,却也不是菟丝子。
“他这样做,必定是想用这样方式来震慑某些人,你想想,你若悄悄的进京,被人暗杀了都没人知道,反不如这样光明正大的招摇过市,让所有人都知道福女进京了,是受灾的百姓祈福解厄来的,那样,那些想害你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后果。”老魏安抚着九月,说着自己的观点,别看他大老粗一个,性子里却有着他的细腻。
“唉。”九月听罢,也只剩下叹气“何时能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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