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志标听到郭志新的话,苦笑了一下道:“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看看这阵地上现在都是一片废墟,几乎所有的工事都打成了一片浮土。后边的麻袋又因为小鬼子的炮火封锁送不上来,就是想修工事都没有办法。”
“说实在的老郭,能顶成这个样子我也多少有些意外。部队中新兵的比例太大,老兵平均下来一个班才一两个。虽说这些新兵都已经完成了全训,但你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没有真正经历过战火考验的新兵,永远还是新兵。”
“无论他在训练场上打了多少发子弹,走了多少天的队列,爬了多少天的战术。但只要是没有上过战场,那他们就都还是新兵。今儿的战斗能打到这个份上,还在坚持,阵地没有垮掉,也说明我这个营长当的还算称职。”
“不过,今儿还多亏了你这个书生啊。要不是你反应迅速,当场毙了两个逃兵,稳定住了阵地,弄不好咱们连两个小时都顶不下来。咱们这里一跨,失去了侧翼掩护,,没有了屏障的主阵地就够呛。”
“本来当初把我调到生产兵团当什么武装部长,我还不愿意。还以为这下子完了,成了新兵头子了,还以为这次是真的彻底地告别战场了。却没有想到,总部这次急着把刚刚完成动员的咱们都给调到七星河来了。”
说道这里,祁志标将手头的烟头丢掉,麻利将手中的冲锋枪重新换了一个弹匣后,又打开最后一个手榴弹箱将里面的手榴弹拧下保险盖,一个个的摆到自己身处的炮弹坑的边缘或是分发给身边的战士。
做完一切才拍了拍手道:“老郭别想太多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脑袋掉了碗大的一块疤而已。谁让咱们赶上这个战乱的年代了。总司令不是说的好,为了子孙后代不在当奴才,我们这代人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哪怕这种代价是自己的生命,我们也别无选择。”
说道这里,祁志标举起望远镜看了看不远处的日军阵地,放下望远镜后接着道:“老郭,你也别怪我说话粗俗。咱们今儿就准备将这百八十斤交待在这里吧。这次南下的几个团老底子,你老郭也清楚。”
“这次能在日军集中了如此强大的炮火掩护,如此密集的攻势,还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打过几次大战的老兵作为骨干,根本就顶不下来。要是单单的依靠新兵去打这场阻击战,不用多三个小时金沙岗不丢,就算捡着。”
“咱们团几乎集中了这次南下部队的所有老骨头,老兵的数量最多,也不过才占五分之一。除了咱们团剩下那几个团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占领几乎九成。这种部队要是在山地还能顶上一阵子,在这光秃秃无险可守的平原恐怕要不了几个小时就得全线崩溃。”
“这种情况刘司令知道的很清楚,而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去冒这个险,所以换防你就别想了。眼下小鬼子在咱们的后方五百米处用炮火又组成了一条封锁线,这条封锁线别说新兵,就是老兵想要冲破封锁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