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鱼雷,2号鱼雷,发射!”
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后,赫森啪的合上潜望镜手柄,“收起潜望镜,三分之一慢速前进,下潜至25米!”
赫森这几分钟的行为果然印证了张海诺的猜测,那艘吨位不大的货轮不过是他的诱饵,港内的英国驱逐舰才是他的大餐!这时候,从港内气势汹汹的赶来并准备“缉拿凶手”的英国驱逐舰根本没有想到这艘德国潜艇居然会在这个轮船与港口之间的位置等候它们!
好一个“海上疯子”,不管这场战斗最终的收获会有多大,张海诺都要佩服他那超凡的勇气和缜密细致的思维。在这个还没有狼群战术的时代,赫森就像是一头狡猾而凶狠的孤狼,那些总以绅士自居、处事古板且不屑于研究新奇战术的英国海军指挥官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一分零十秒之后,接连两声爆炸从水面传来,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你脑袋上用力击打一面大鼓,咚……咚!
“发动机停机!”
艇员们再次击掌相庆的时候,赫森依然保持着他固有的冷漠。在关闭了由蓄电池驱动的轮机之后,整艘潜艇像是一条沉睡的鱼儿一般没有半点动响,艇员们静静聆听着来自海面的声音——零星的爆炸声,隐隐约约的发动机声,还有各种杂音。
和这水面下的安静相比,张海诺心想,海面上现在一定非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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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瓦莱塔港还不到10海里的海面上,一艘英国新式驱逐舰正迅速没入水中,侥幸从巨大爆炸中逃生的英国水兵不得不面对冰冷海水的侵袭,而在他们前方不到5000码的地方,之前被击中的那艘英籍货轮早已不见踪影,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同样在为生存而挣扎……
为了躲避正在下沉的友舰,后面一艘英国驱逐舰以及随行的几艘炮艇不得不紧急转舵,但航道两侧那危险的反潜网和水雷阵让它们不得不在短时间内连续第二次急转。在这艘驱逐舰的舰桥上,衣着光鲜的中校舰长显得异常愤怒。
“该死,你们这群笨蛋都没看到鱼雷从什么方向过来?”
“中校,没人在海面上看到鱼雷航迹!您看,这海面上也实在太暗了,我们的每个水兵都瞪大了眼睛!”一名下级军官辩解道。
“中校,也许它们是碰上水雷了呢?您看,佩斯利号是舰首爆炸,难道德国潜艇会从正面发射鱼雷吗?我听说最近德国建造了一批可以在水下安放水雷的潜艇,会不会是……”另一名军官也在一旁帮忙分析着。
“不,不可能!这附近一定有潜艇,一艘该死的德国潜艇!”年逾四旬的英国海军中校摆出他那经典的深沉造型,思考了片刻,说:
“传我命令,打开舰上的探照灯,密切注视海面情况,尤其是左舷500到1500码这段距离内的海面!所有人都给我找仔细咯,那些该死的德国人说不定正通过潜望镜看我们,他们在等我们过去救援落水者然后击沉我们,就像他们1914年在多弗尔海峡所做的那样!继续全速前进,让炮艇过去援救落水者!”
仅过了一分钟,这艘驱逐舰上的探照灯大开,强烈的光柱在附近海面上来回移动,不仅照着那艘舰尾朝上、螺旋桨在离水面三四米高的地方空转着的驱逐舰,也照着那些仍被求生欲驱使着拼命游水的舰员们。
那里的情景就像是一锅翻腾的饺子,可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场面滑稽。
在从落水者附近经过时,素有绅士之称的英国海军官兵们却只能匆匆抛下一些救生圈和橡皮艇,而一旦失去了速度,他们这艘驱逐舰对于鱼雷的抵御能力几乎为零。好在后面那几艘像猎犬一样随驱逐舰出航的炮艇身板小、吃水潜,德国人素来不会把它们当作猎物——炮战难以取胜,使用鱼雷既浪费又难击中目标。
它们一面打开探照灯,一面靠上去救援落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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