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宛犹豫了一下,从善如流地跟在他身后,向府中走回。
拐过一片林荫道,当府门远远抛在身后后,卫子扬那只刚刚拭过四公主泪水的手伸过来,就势在冯宛的裳上擦了擦。他垂着眉眼,冷峭地说道:“她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这是肯定。
冯宛轻应一声。
他从怀中掏出那木盒,一把扔给冯宛,冷冷地说道:“收好,妇道人家生存不易,防着些你那夫主。”
冯宛再次轻应一声。
两人沉默了。
好一会,卫子扬冷漠的声音传来,“怎地不说话?”
冯宛抬头。
她温柔地看着卫子扬,轻轻说道:“你,当心些。”
嗖地一声,卫子扬回头紧盯于她。
在他寒电一样的目光中,冯宛一笑,轻声道:“你今日这般护着我。。。。。。因为怕四公主找我麻烦,你便对她温柔。便是这木盒,你怕我夫主要去,也这般费了周折。”
她咬着唇,低低说道:“你是不是有事外出,怕不能护我了?”
卫子扬斜睨于她。
他那含着血光的媚长凤眸里,先是光芒闪动,慢慢的,那光芒变成了冷漠。
头一抬,卫子扬哈哈大笑起来,他衣袖一拂,哧笑道:“妇人又丑又自以为是。”
这话冯宛可不爱听,她侧过头,闷闷地侧对着他。
盯了冯宛一眼,卫子扬似是想笑,转眼他又说道:“都成妇道人家了,还不许别人说你丑?”
冯宛别过头不看他。
卫子扬薄唇一扬,他更想笑了。
慢慢的,他收起笑容,衣袖一甩,高喝道:“来人,送客!”
这是在赶冯宛走了。
冯宛回头看了他一眼,提步走出大门。
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卫子扬哧地一笑,讥嘲地说道:“不过三五日光景的事,何至于此?”也不知是说他自己,还是说的别人。
驭夫正在马车旁等着冯宛,见她过来,连忙迎上。
不等冯宛坐稳,驭夫便好奇地问道:“夫人,那木盒里有什么?”
冯宛摇头,她苦笑道:“我哪里知道?”
驭夫长叹一声,道:“也是。哎!肯定有金叶子。这个姓卫的,还真是嚣张跋扈,连那点东西也要抢!”
冯宛垂眸说道:“东西都被拿走了,今天的事,你就不要告诉郎主了。”顿了顿,她轻声提醒,“那日我们在外面呆了足足一天,郎主本来生气着。要是知道我还做了这等冒风险的事,他只怕会责骂于你我。”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片最薄的,柳叶状的小金叶子给那驭夫,轻声嘱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记得?”
金叶子,这是金叶子!这阵子赵府中钱帛紧张,连带婢仆们的日子都不好过,驭夫突然得到这么一片金叶子,还真是又高兴又满足。
驭夫心下狂喜,连忙应道:“是,是,我不会说,不会说。”他想道:郎主天天说是没钱用,他要是知道夫人给了我这么一片金叶子,怕是会不高兴。恩,夫人要我不说,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