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宓眼皮一跳:“盯着这个后位的人还真多。”
商墨凌又笑了一下:“不论皇位上的人换成谁,我也好,梁王也好,浙王也好,凤氏并不关心这些,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皇后,或是能不能成为皇后。”
桓宓敷衍两句,又犹豫了片刻,斟酌着语气发问:“那……浙王的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商墨凌摇了摇头,表示他的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得知了消息,或是早就有所警觉。”
桓宓又想起先前他亲自将杨漱玉送去刑部认罪的事情,不由叹道:“浙王的后院纠纷,只怕不比陛下少多少。”
商墨凌笑了笑:“谁让他娶了凤氏的女人。”
桓宓陪他感叹了一会,又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金陵君?”
商墨凌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江陵君已经打算启程回封地了吗?”
桓宓摇了摇头,道:“他尚在长安城中活跃的很,反倒是清河君和阳平君已经回去了。”
商墨凌摸着下巴沉吟:“没想到清河君这样的脾性,居然还能按捺地住,只当自己来长安瞧了一回热闹。”
“皇家与他可没有杀父之仇或夺妻之恨。”桓宓便提醒他道:“衿美人在后宫,我也从未曾薄待她。”
商墨凌道:“是,他的确没有造反的理由。”
桓宓却道:“既然清河君都能看清眼前局势,江陵君怎么会迷在其中呢?我记得上次召见他们时,江陵君可比清河君更长袖善舞。”
商墨凌弯起唇角笑了笑:“小角色,不足为虑。”
江陵凤氏一直子嗣缘薄,也没什么福气,已经连着几代没有出过皇后贵妃之类权倾六宫的女人,自然也无法从皇帝处为家族讨来什么好处。相比之下,江陵凤氏的确是八脉凤氏中最为势单力薄的一支。
“想必是为了壮大声势罢。”
他说完,顿了顿,又问道:“良妃身上的毒与父皇身上的毒可是同一个?”
桓宓摇了摇头:“先帝已经下葬,没有办法再确认他的毒是不是就是良妃所中的那一的,先前召回宫廷的高太医也嘴硬的很,都上了私刑还咬死牙绝不承认。”
商墨凌道:“怎么,连你也被难住了吗?”
桓宓摆了摆手,正想说什么,忽然想起另一桩事来,立刻道:“先前在长公主府坐月子,听到浙王妃提起过一种致幻药,下到一定的剂量后,会使人失去意识,那个时候在审问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商墨凌果然大感兴趣:“怎么,你想向浙王妃处讨一些来?”
桓宓点了一下头:“顺便还能悄悄探探她的口风。”
凤姝鸢拿到皇后的亲笔信时,坤城君已经三番四次的来信催促她,想让浙王亲自出面首肯此事,达成一桩让人放心的交易。
她统统将这些书信收进妆台上的小匣子里,铺开宣纸琢摸着一篇客气而不伤情分的回信。
商墨凛前去练兵场练兵,恐怕没个三日五时回不来,府中没有了主心骨,整个王府都因此而暗淡下来,正妃偏房之间想吃融洽,许侧妃甚至还时常拜访,或是邀请她共进午餐。
凤姝鸢将皇后的信和她自己写了一半的回信收起来,客气地接待了许侧妃:“不知许相近来可还安泰?”
许侧妃道:“托娘娘的洪福,祖父身体硬朗地很。”
凤姝鸢想询问许侧妃对于夺位一事的看法,然而她几番想带起这个话题,就被许侧妃若有似无地引开,她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她并不想与她聊这个话题。
许磬到底是中央派来的官员,自然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倘若她在表现出一点对于长安异乎寻常地关心,只怕许相要重拾本行,向皇帝写密信报告藩王行踪了。
凤姝鸢没再强求,当下便轻轻巧巧地将话题绕开,与她聊起了寻常妇人都爱聊的话题。
一桩心事放在心里,越不得解便会越压越重,待到商墨凛回浙王宫的时候,凤姝鸢脸上已经现出了几分憔悴之色,两人一同前去拜见浙太后时,就连浙太后都着意叮嘱她,务必要养好身子。
商墨凛第二次问她:“你有心事?”
凤姝鸢笑容温婉:“前些日子殿下离宫,妾日夜担忧,自然是一桩心事。”
商墨凛却没有再问,只道:“王妃的心意,孤心领了。”
凤姝鸢犹豫了一下,又道:“今日收到了皇后的来信,向妾讨要迷幻药的配方。”
商墨凛不以为意,轻笑一声:“堂堂一国主母,竟然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显地表现出对皇后的不满,凤姝鸢心里一跳,立刻打蛇随棍上地追问:“殿下以为这位外姓皇后为人如何?可当得起陛下为她搞出的这些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