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四个人静静坐着,小口的抿着茶,竟是谁也没有开口。最后,还是秦小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笑着对赞加人说:“蝙蝠将军,这位范老公爵对古玩字画可是很有研究的哦,几位同是此道中人,不妨探讨一下。”
蝙蝠的眼中露出了异样的光彩,“原来老公爵也是行家,不知您专攻那一方面,瓷器、玉石、还是字画?”
范惟亮虽然没有谈这些的心情,但反正有外人在场,也不方便提自己孙子的事情,与其干坐着,聊一聊这些风雅之物倒也无妨。“哈哈,秦公子是抬爱老夫了,古玩一道,老夫是有些藏品,不过全系业余爱好,所知确实不多,只是比一个门外汉略强一点而已。将军大人方才所说的,老朽都有些涉猎,但苦不甚jing、苦不甚jing呀。”老公爵谦虚到,那雪白的胡子一颤一颤,更显得深不可测。
“公爵大人过谦了。”蝙蝠微笑着说。“来人,把那口箱子抬上来,看看里面的几件东西还能不能入公爵大人的法眼。”
几名士兵吭哧吭哧的抬了一口箱子进来,盖子一掀开,顿时满室的珠光宝气,秦小虎一窍不通,还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处,但见多识广的老公爵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巴德也惊诧于这位将军的货物,比自己的要强上百倍不止。蝙蝠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浮现出一丝未加掩饰的得意神se。
秦小虎走将过来,信手拈起最上面的一块红宝石,对着阳光一看。整块宝石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给人的感觉温润至极。虽然他不懂这些,但也能看得出确是上品中的上品。
“这些是在下想要出手的一部分货物,品质粗糙,让各位见笑了。”蝙蝠谦虚着说。
东西是好东西,但数量也未免太多了一点,秦小虎是见过巴德的货物的,他觉得蝙蝠手头的奢侈品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箱,而且这种货物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民群众所消费不起的,潜在客户资源极其有限。秦小虎的眼睛转了转,不紧不慢的问道:“将军大人,您这么个销售模式,要多久才能全卖光呢?”
自己的货物明显的镇住了众人,蝙蝠正在暗暗得意时听到秦小虎的这句话,不禁为之气滞,想了想才回答:“不好说。”
“不好说?是压根说不出来吧?”秦小虎一点都没有给赞加将军留面子,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模样,又是嘿嘿一笑问道:“将军有缘,恰好老公爵在此,那为什么不请他老人家帮帮忙?”
“秦公子您开玩笑了,老夫虽然有些余财,但也断然买不了这么多东西。”范惟亮有些尴尬,纵然他家境殷实,但确实没必要买下这整整一大箱子的古玩珍宝,不过自己现在还有求于秦小虎,也不好太过拂了他的面子,又是勉为其难的说:“一部分,老夫就买下其中的一部分吧。秦公子,您觉得三分之一怎么样?老夫为官,那可是清正得很呀,并没有多少家私的。再加上家中人多,ri常开销也是不小的……”
“老公爵廉洁奉公,在大唐有口皆碑,在下又岂能不知。公爵大人,其实不是要你买……”在随口恭维了范惟亮一下之后,秦小虎压低了声音转向蝙蝠,神神秘秘的说:“干股,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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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加元帅此刻有些气苦了,眼看着自己的这箱货物一下子就可以出手三分之一,并且还有的商量,谈得好了起码能卖出去一半。可这么好的机会却被秦小虎一口就给回绝了,面上不禁露出一丝不豫之se,现在又听得这个家伙朝自己要股份……尽管来时的路上,蝙蝠已经了解了巴德与秦小虎合作的方式,但此情此景,蝙蝠还是犹豫了。
“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巴德还是很相信秦小虎的,在一旁低声劝说到。
蝙蝠又是思考了一阵,觉得这个大唐少年还是颇有些神秘莫测的,又想起当ri擂台边无故断裂的绳索,再加上他居然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绝范老公爵的购买需求。心中一番天人交战,良久,索xing决定赌上一把,咬咬牙答应了秦小虎的要求。
秦小虎笑了笑,对蝙蝠和范惟亮说:“二位,附耳过来。”
不知道秦小虎说了些什么,总之最后蝙蝠是带着无比愉悦的心情连连道谢后带着巴德告辞了,范惟亮这才得以继续和秦小虎说自己的家事。“秦公子,您给出个主意,老夫现在该怎么办呢?”口气沧桑语境怆然,浑然不像是位高权重的老公爵,而更似一个普通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其实范惟亮的本意并不是请秦小虎出主意,他的言外之意是“秦公子,我孙子是不是又跑到你这里来了?要是的话你把他交出来,不是的话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秦小虎具有活佛的大智慧,又岂能不知,不过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而已。见他打出了同情心这张牌,心想这家伙大概也是黔驴技穷了,但自己的同情心又哪里能够轻易泛滥?他不疾不徐的回答道:“老公爵,令孙腿长在自己身上,谁知道他又去了哪里?这个在下也无计可施呀,最多只能再帮您找找,但能不能找得到可是谁都说不好的。”
“不会的,秦公子一向智计超群,此等小事,想必是举手之劳,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呢?”范惟亮不依不饶,倚老卖老,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模样。
秦小虎有些烦了,你自己的孙子没事离家出走又关我什么事情?怎么几次三番的来让我解决?但面对一位老人家,该有的礼貌还是不可或缺的,他尽量和缓的说:“老公爵,那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人,完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过几天在外面玩够了自然就回家去了,您这么担心恐怕有些多余吧?”
“过几天?!哪还能等到过几天,明天轻骨就得进宫去见皇后和乐祥公主,那懿旨现在还是温热的。”老公爵很是焦急,捶胸顿足的说。
“什么?范轻骨?他根本没在京城呀。”秦小虎也很惊讶。
范惟亮有些生气了,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他沉声说:“秦公子,你这就不实在了,老夫是老了,但还没糊涂,昨晚不是你亲自送小孙回去的吗?还在寒舍用了好久的茶。”
“那不是范轻骨,是范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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