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轻眉也站起身来,很矜持的拱手说:“是在下的不是了,硬拉着王将军聊天,耽误了您休息,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范轻骨看都没看那位驸马一眼,一边以手掩嘴一边向回走去,脚下却是被人不易察觉的绊了一下,不禁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被眼疾手快的范轻眉扶住。
“王将军,小心点。”随着这句话,范轻骨感到有个小小的东西被迅捷无比的塞到了自己手中,他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接着举步前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灯光下,范轻骨小心的打开手心中紧攥着的纸团,只见上面用眉笔潦草的写着八个字——我是轻眉,你很危险。
……
……
“大人,那个王将军的样貌与驸马爷也太过相似了,在下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帅帐内,沈万才的腰俯得极低,极尽谦卑的说到。
何林作为主人,自然也喝了不少酒,他心不在焉的剔着牙齿,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后说:“沈先生,您觉得那里不对劲呢?”
“大人,外貌相似的确实不少,但长得如此之像却是不多的。您想那位王将军是范老公爵派来的,会不会和驸马爷有什么血亲……”沈万才靠着何林坐了下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到。
何林的酒意顿时醒了几分,盯着沈万才的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范惟亮那个老家伙生活不检点,有作风问题?”
沈万才嘿嘿干笑了两声,“元帅大人,你的意思大致没错,但这两句话是说平民百姓的,如老公爵这般位高权重的存在,只能说他兴趣爱好比较的……广泛。”
“那不是一个意思嘛。”何林摇着头又端起了面前的酒碗,“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咬文嚼字的,有什么用?再说,就算那家伙是范惟亮的私生子,又有什么意义?”
“大人,按年龄来说,那位王将军恐怕是范老公爵的私生子的儿子了。现在看来意义并不是很大,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人家的家事,不过以后要是利用好了的话,也许能发挥出相当大的作用。”沈万才耐心的解释着。
何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很不耐烦的说:“也许,又是也许!沈先生,你什么时候能够确定一件事情让本帅看看?本帅养你在这里不是为了给人写信的!”
虽然这句话属于典型的酒后之言,但沈万才还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自诩八斗之才能与吕尚张良比肩,却总是怀才不遇报国无门。像姜子牙那样七八十岁还拿个鱼竿去钓鱼玩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于是自降身价投到了何林的麾下,却依然得不到重用,心中难免有失落之感,但还是本着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的思想留了下来。
何林喜欢的是阵前能斩敌酋的汉子,而不是沈万才这种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但何林不喜欢他,就连其他的谋士也都对这位沈先生颇不待见。试想一个总是自比管乐的家伙混在一群自命清高的文士当中,又不是真的管乐,怎会讨得了好去?不过沈先生还有一个很不错的优点,就是阿qjing神极强。他觉得所有的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木秀于林了,于是每天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辛苦的坚持到了今天,迎来了生命中第一次转机。
这个转机就是——要打仗了。
管乐虽强,放到和平年代一样铸就不了那非凡的名声。而沈万才虽然也是学富五车,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如果没仗打的话一样很难成就赫赫的声名。因此,就在穆兰塔即将入寇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兴冲冲的跑到何林那里准备献计献策,但却被元帅大人的一句话就给顶了回来。
“穆兰塔想打的是大唐,又不是打我,你起什么哄,本帅自有定夺。”
于是沈先生灰溜溜的回去了,内心中祈盼着加纳多人一定不要雷声大雨点小,千万要将战争的规模扩大别无疾而终,那样的话自己所有的抱负与梦想也就全部夭折在襁褓之中了。好在加纳多人很争气,居然一路杀到了大唐的京城底下,不过遗憾的是他们现在又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不过不要紧,跑回来就正好撞上了何林的防线,起初将敌人放过去还可以找些借口,现在要是将那些败兵再放回草原,恐怕是没有什么太好的托辞的。
终于,要真刀真枪的打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