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刘备,其实跟对付曹操一样简单,甚至更加容易。去找曹操的时候还要跑到他的兵营去,而在豫州,我只是站在许昌的大街上一个固定位置每天唱徐庶那首歌。结果在第三天的时候刘备就自己跑来把我当宝弄进他的州衙去了。
经过一番对天下大势的谈论,刘备彻底被我征服了。结果当天晚上,就拖着我跟他一起睡觉。当然只是因为在床上说话更加方便一些,没有其他意思,各位读者大大不要想歪了。
躺在刘备的床上,我一个人占据了原本应该由关羽和张飞两个人占据的位置。对这些,刘备似乎都不以为意。我早已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火焰,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原本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的缘故。在这些火焰的驱使下,刘备需要我这样的人。
到了后半夜,刘备的话题忽然转变了:“南柯先生,我一直有个奇怪的梦,不能对其他人说,现在只能跟你说。”
我心道,系统又在搞什么鬼,书上可没有说刘备做梦的事情。
心下这样想着,我便问道:“刘豫州做的是怎样的梦?”
刘备沉吟了好一阵,用缓缓而低沉的声音道:“我一直梦见我是有两个兄弟的。他们跟着我到处厮杀,忠诚不二。我在梦中看到他们的脸庞的时候,感到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清晰。可是我又隐隐觉得,这或者永远都是一个梦境,一个永远也不能成为现实的梦境。”
刘备的声音是那么的悠长,似乎要带着人走进他悠长的梦境中去。我心中明白,他应该做这个梦的。他失去了他的历史,也许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历史。他将拥有新的历史。
我只好安慰他道:“玄德公,有一天你会拥有自己的勇士的。”
刘备又叹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怀着一种使命。仿佛我本来就是为了这个使命而存在。直到陛下登基的那天,我才明白,我的使命结束了,这个时代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当然,在此之前,当吕布的方天画戟刺破董卓的胸膛的时候,我也曾经有一种解脱感,但那时候还没有陛下登基那一天那种感觉更加强烈。原本我想从此终老林泉了,没想到陛下竟会让我做一州的刺史。”
刘备的这些话再次让我感到惊异。我想起白天看他的目光中,除了火焰,竟然还有一些平静的气氛。也许历史真能改变人吧。
“我是英雄。”刘备结束了他悠远的感叹,斩钉截铁地道,“从小我就知道,我是英雄。可是从陛下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清楚,太平的时代已经到来。对于英雄来说,太平时代是英雄的悲剧,但又是英雄的安慰。我的使命已经解脱了,也许我将用另外一种方法做一个英雄。”
我心中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刘备竟然会有这样的思想。也许是隐身在他身体中另外一个我的思想?不过我想不全是。真正的刘备也许就是这样的。
“南柯先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刘备顿了一会,又用低沉缓缓的声音道,“其实我本是大汉的皇室子孙,我乃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死去的先皇跟我是同一辈的。不过,当高祖现身将天下传于陛下之后,备已经深深为我的祖先而骄傲。尧舜相继,古时之风,竟出现于今日。没有刀兵,而天下已经重定。弱汉转眼成盛唐,苍生蒙恩,百姓有福啊。”
听到刘备的话,我有些吃惊。不是因为他提到的秘密,那个秘密地球人都知道了。而是惊异于他对时局的看法。三国时代,这个家伙本应该是最死心塌地的奉汉室为正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听刘备喃喃地道:“能为陛下守一方疆土,于愿足矣。尧孙舜绪,圣统相绍……”
不一会儿,刘备就发出了沉重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