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门被打开的声音留住了板垣默语。
“这么晚,打扰大家了。”
板垣默语很有礼貌,她一向如此,可这次,她得到的回应是门摩擦地面时发出的声音,似乎是被风吹着,摇曳苍凉。
“嘎——嘎——咔、吱——”
双脚僵硬,往其中一家走去,站定。
“抱歉,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您,能够行个方便吗?”板垣默语声音很稳,拳头却是攥紧的,她怕这是森川的诡计,自己因为森川的药剂,反应度受损,她怕自己不提早做准备,会被当头一棒打晕。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门内一片漆黑,像是没有开灯。
幽深而诡异的感觉让板垣默语汗毛竖起,像是忍受不了这样的静默,她再次打破:“如果可以的话,就隔着门,与您说几句,您看怎么样?”
“呜——嘎——咔!”门猛地撞上,晃动两下,板垣默语手心都是汗,拳头已经摆好,却没有见到她想象中的危险。
迹部景吾走过来就看到板垣默语姿势怪异地站在那儿,挑了挑眉,走过去:“啊嗯,被鬼打墙了吗?”
板垣默语笑着转过头,她转转手腕,“只是坐车太久,骨头僵了。”
“有发现吗?”迹部景吾没有理会她的说辞。
“……”她想说自己有发现,可又好像这个发现不成立。
“景吾,你记得外界怎么称呼这里吗?‘鬼岛’。”板垣默语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含在喉咙里说的,好像很忌讳这两个字。
可迹部景吾却接着她的话,响亮地把这两个字说出来:“鬼岛又如何?本大爷在这里,你还怕那种不华丽的东西?”
说罢,大步上前,握住了板垣默语的手,不料那手紧紧地握着拳,掰都掰不开。
“你遇到什么了?”迹部景吾放轻声音。
板垣默语脸上的笑没有变化,她仰着脸,“啊,只是觉得森川会不会真的不是人,以前觉得她是神,现在倒觉得她更像鬼了。”
暖金色的发被风吹得有些蓬松,有几缕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不都说神是救济世人的,鬼是执念未消,所以才会伤害人。”迹部景吾见板垣默语越说越离谱,用另一只手往板垣默语的额头弹了一记,“啪——”
“你迷糊的样子倒像是个女人了啊嗯?不过,本大爷还是喜欢你精明的样子。”
“咳。”迹部景吾说完这句话自己倒是脸上泛红,别过了脸,装作赏星。
板垣默语的手渐渐松开,手心汗湿,大拇指轻轻搭在迹部景吾与她交握的手背上。害怕的情绪也随风飘散,她没有听错吧,某位大爷居然表扬她了。
而且,还说得那么骄傲。
噙着笑,板垣默语绕到迹部景吾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夜空下的迹部景吾没有了往日站在太阳下的光辉熠熠,整个人都与夜幕融为一体,那紫灰色的发更是化在了深蓝中,可那骄傲的神情却让人一眼就会被吸引住,并且义无反顾选择追随。
板垣默语故意忽视迹部景吾脸上的热度,毕竟,要是让某位大爷知道她看到了自己的脸红,怕是她要被狠狠损一顿。
交缠在一起的手指突然有一半收紧,温热变成冰凉。
血液倒流般,板垣默语的笑也变成了咬着牙的怪笑,“景吾,虽然我很想和你这样温存下去,但有些人,似乎看不得我们甜蜜。”
“森川。”
迹部景吾身后被遮住半个身体,头发张牙舞爪散着,半张脸都在阴暗中,只有那藤纳户色的发让板垣默语确认她就是森川本人。
“啊嗯,森川春熙,你是想让本大爷资助你扮演禁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