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本父亲帮着把窗户打开,室外的雨闯进来,洒了竹本父亲一脸,他抹了把脸,清醒不少,把窗户透了个小缝,又把空调关掉。
再过去把门打开。
迹部景吾在门动起来的第一时间,走到门口,被室内的热气给闷到,那种闷热让人无法呼吸。
他没有强行走进去,而是等门内的热气往外散了一会儿,才调整好心态,走进去。
板垣默语那双金色的眼睛大睁,没有一丝光彩,脸色如雪,浑身汗水淋漓,没有一丝人气。
迹部景吾吓了一跳,他撞开竹本母亲,走过去探了探板垣默语的鼻息。
还有气……
放下心,才注意到被他撞倒的竹本母亲,上去扶了她一把:“本大爷,心急了。”
算是认错。
竹本母亲没有生气,她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把板垣默语救回来。迹部景吾只是心切,她也没有摔疼,无碍。
竹本父亲却没有好脸色,他们尽心尽力去救板垣默语是因为板垣默语是竹本的表妹,就算他们救不活板垣默语,也该是板垣家找他们算账,迹部景吾并没有半点资格去指责他们。
“迹部少爷,没有什么事,我们就下去休息了。”竹本父亲看了竹本一眼,示意他起来,走人。
竹本朝父亲眨眨眼,表示自己不走。
他可是大功臣,他才不会在这种时候走人,迹部景吾必须卖他一个好。
“本大爷会让人安顿好你们。”迹部景吾应了一声,又看板垣默语两眼,最终郑重地对竹本父母鞠一躬:“谢谢。”
竹本父母吓了一跳,却接了迹部景吾这一谢,他们当得起,同样也可以让迹部景吾稍稍宽心。
他们竹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但也不会做趁火打劫的事。
救了板垣默语,他们也不会携着救命之恩要迹部景吾给他们什么。
竹本死赖在床上,不肯挪动一步,迹部景吾也不理他,抱着板垣默语就准备去自己的房间。
“哎!你怎么不关心我几句?怎么说我也是出了大力的!”竹本急了,扯着嗓子喊。
迹部景吾脚步一顿,锐利的眸子盯着竹本:“还有力气喊,说明你没事。”
的确,失血对于竹本来说是家常便饭,别说是这点血,就是再多一倍,他也能够活蹦乱跳。
打扰人一家团聚是要被雷劈的,竹本摸摸鼻子,没有去触迹部景吾底线。
反正,等他表妹好了,他有的是时间卖乖讨好。
迹部景世跟在迹部景吾身边,双眸眨巴眨巴,一直盯着板垣默语,差点就撞到墙,“小心点。”
还是迹部景吾提醒,迹部景世才没有傻傻撞上去。
“爸爸,妈妈是不是醒了?”
板垣默语的双眼的确是睁开了,只是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不是鼻尖浅浅的呼吸,迹部景吾真的要认为她死不瞑目。
“你妈妈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吵到她。”迹部景吾看得出板垣默语累极,一抱起来,更知道她身上没几两肉,瘦得让人心疼。
这些日子,板垣默语身体中的养分都被蛊虫吃了,虽说现在蛊虫已死,把养分还给了板垣默语,但一时间,板垣默语还无法彻底吸收,需要慢慢调养才能恢复。
板垣默语的双手被绷带包扎着,还打了两个漂亮的蝴蝶结,迹部景吾根本就不知道她手上受了怎样的伤,只是注意着不碰到板垣默语的双手。
板垣默语疼懵了,过了很久才回过神,干涩的眼珠转动两下,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张紧张兮兮的俊容。
没来由的,板垣默语扯扯嘴角,笑出声,“噗……呵呵呵……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被狮子吃掉。”
一说话,她的嗓子就钝痛。
板垣默语不提还好,一提迹部景吾就又恼又火,偏偏这种时候他还不能对板垣默语发表他大爷的不满。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憋下一腔怒火,迹部景吾放轻声音。
“唔……想你了。”板垣默语微微侧头,继续勾着唇。
板垣默语说的是实话,她真的想迹部景吾了。之前她总是动不动浑身疲乏,这次醒来倒是好多了,只是疼痛的时候,想到很多人很多事,这里面自然不乏迹部景吾。
“妈妈,妈妈,景世也想你。”迹部景世小脑袋直往前拱。
“妈妈也想你,有没有乖乖听爸爸的话?”板垣默语声音沙哑,一点儿都不好听,像破布摩擦玻璃。
“有!景世一直乖乖的!”说完还朝迹部景吾抬起小脸,想要他的肯定。
迹部景吾很给面子,微微扬起下颚,点了点头:“啊嗯,景世很乖。”
板垣默语像是想起什么,“景吾,春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云南好不好?我答应了给表哥带大五棱的。”
“好。”
“还有,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我说说?”板垣默语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又看到迹部景吾和迹部景世两人都面色放晴,心里便知自己已无大碍。
迹部景吾想答应,可又不想影响板垣默语休息,便用拖延政策:“等你身体好了,本大爷再告诉你。”
板垣默语苦着脸,唇角下滑:“你非要逼我自己去查,那样很累的。”
迹部景吾一想,的确,按照板垣默语的性子,从他这里得不到的答案,肯定会自己费力去查。如果是以前,他也就放任板垣默语去查了,可现在,板垣默语虚弱成这样,他实在狠不下心。
“好,本大爷会告诉你,你先喝点粥。”迹部景吾端过一碗白米粥,扶着板垣默语就要喂她。
板垣默语抬起手准备自己喝,却发现自己虽然能抬起手,可是手指没有一点知觉,她想起昏迷时自己双腕的痛苦,脸色刷白,“景吾,我的手怎么了?”
“我的手……”板垣默语紧张起来,想着动手指,试了好几下,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让手指动起来。
“你的手怎么了?本大爷看看。”迹部景吾放下碗,顾不上给板垣默语补充体力,小心翼翼捧着她那双缠着白绷带的手。
迹部景吾全神贯注,盯着板垣默语的手,可再盯,隔着一层绷带,也看不出什么花样。
“我去问问竹本夫人。”擅自拆绷带,迹部景吾不敢,他怕害了板垣默语。
板垣默语却摇摇头,“没事,过几天看看,先让他们好好休息。”
“喂我喝粥吧,能让冰帝王者喂粥,我真幸运。”板垣默语笑眯眯地看着迹部景吾,迹部景吾太过紧张她的伤,虽然她自己也紧张,可紧张有什么用呢?她的伤在那,要好总会好,不会好再紧张也没用。
“妈妈,我喂你。”迹部景世跃跃欲试,丝毫不给板垣默语和迹部景吾独处的时间。
好在,他们都不是沉溺于儿女私情无法自拔的人,对于儿子的孝顺,板垣默语笑着点头。
那碗白米粥在父子俩手中,你一勺,我一勺地喂完。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房间里没有开空调,是怕对板垣默语身体不好,窗户只能透条缝,雨吹进来也不好。
这样的条件不适合板垣默语养病,但很快,很快就能解决一切。
迹部景吾坚定地背着手,站在窗边,眸光深邃地看着阴沉一片的天空。
过了两天相安无事的日子,板垣默语也从迹部景吾口中把现今的局势了解清楚了。
这个午后,阳光明媚,气候宜人,不热不冷,板垣默语和迹部景吾坐在树下的木凳上。
“你还是怀疑森川春熙?明明所有证据都指向川岛浅香?”板垣默语就着迹部景吾的手喝了一口水,砸吧砸吧嘴,笑呵呵地看着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点头,“那个不华丽的女人,一定想看本大爷出丑。”
板垣默语摇摇头,“也许,这次是我们错了。森川春熙能够掌握人心,可她把自己保命的东西都告诉我们,可能真的没想置我们于死地。”
“至于川岛浅香,我也说不好,她人挺不错的,川岛家的事要是没有她,不好解决。”
“我们能不能把秋元婆婆找来,问她?”板垣默语灵机一动。
“月神不是说,川岛浅香用某种手段让秋元婆婆妥协帮她吗?森川春熙也说陷害她的人是藤纳户组织的成员,她又把藤纳户组织的杀人手法告诉过我们,虽然手法匪夷所思,但川岛浅香这个时候冒出来,种种迹象表明是她在陷害森川春熙,所以她应该就是另一名藤纳户成员。”
“既然她是藤纳户成员,那么她也定会那种杀人手法,所以她应该也是用那种手法让秋元婆婆妥协的。”
迹部景吾倾听着板垣默语给他分析事情,愈发觉得板垣默语头脑清晰。
“森川春熙也已经把那种手法告诉了我们,所以我们大可伪装成我们也会那种手法,秋元婆婆一定不想自己家族的丑事暴露出来。所以,川岛浅香可以压制秋元家,我们也可以压制秋元家。”
“没错,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压制秋元家。”迹部景吾心中已经开始策划怎么让他们看起来毫无破绽,又引得秋元婆婆上钩。
川岛浅香可以直接去找秋元婆婆,直接威胁她,但他们不可以,秋元婆婆受过一次威胁,一定有所防备,他们必须让秋元婆婆自动上钩。
“陪本大爷演一出戏。”迹部景吾眉头舒展,唇角也带起一丝笑。
“荣幸之极。”板垣默语笑眯眯地靠在迹部景吾肩头,她呀,懒得动脑,可如果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动脑,她甘之如饴。
无论是森川春熙也好,川岛浅香也好,都是敌对势力,现在这些敌对势力并没有把自己的势力全部暴露出来。
除了给板垣默语解蛊的那天看到他们有所动作外,就再无半点风吹草动。
在国外能解决的事情,他们不想拖回国。
至于敌方不肯动作?那……他们就逼敌方动作!
秋高气爽,风景如画。
迹部景吾抱着板垣默语走进车内,驱车前往医院。
他们在暗处安排了一队人,这队人不多不少,正好比上次他们展现出来的陆战队多了一半。
迹部景吾动作很慌张,只不过就算再慌张,他也和平时一样警惕。
为了少几个红灯,还走了偏僻的小道。
车速飞快,似乎不要命,开车的是庄司,柳泽也坐在车内,四个人神态紧张,说话也紧张兮兮。
“快点,再快点!默语等不及了!她再这样下去,会死!”
“知道,知道,再快也要保证我们几个人的安全不是?”
没有再多话,车内压抑得很,板垣默语双眸紧闭,唇上白白的,脸上也没有血色。
如果有人注意看,可以发现她手指微微紧绷,很有力。
当车驶到医院旁的小巷时,有人有动作了。
“嘭——”十枚子弹扫过,车后窗直接粉碎。
迹部景吾和板垣默语惊了一跳,他们是想引出敌人的全部势力,也知道此行凶险,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凶险。
他们在暗中安排的那队人只是明面上保护他们的人,实际上,还有两队,这些人加起来上千,个个都是好手,所以,哪怕他们是诱饵,出来引敌人上钩,也不至于遇险丧命。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那上千人都被牵制住了,否则也不会让敌人直接攻过来!
庄司和柳泽从车座下抽出枪,几下出去就打倒了一半人,可见对方的能力并没有他们高,那么就是用人海战术取胜的!
迹部景吾微微一想就一阵骇然,要压制住比自己强的千人,那不是得有上万人?
“让开!”柳泽一脚就踩在迹部景吾的背上,伏在天窗上,狙击枪对着外面,一打一个准。
此时,板垣默语也从迹部景吾身上出来,拎着迹部景吾的衣服抖了抖,将他背上的玻璃渣抖掉,又摸出绑在小腿上的手枪,对着车后射击。
板垣默语的手似乎因为蛊虫把营养还在她手腕处,所以手腕恢复得特别快,伤口已经愈合,只不过仍旧不能提重物,可现在她却拿了枪在扫射。
几枪下去,血就顺着她手上的伤口溢出,保命的时候哪里还有时间去想手,反正她这双手也只是用来保护人的,她不用做太过精细的活,伤了总比没命好。
情况虽然突变,但迹部景吾还是冷静地抽出手,拿起对讲机,“三队全部出动。”
三队是空队,全部出动就不像上次在草原寻人那样了,寻人用的自然是寻人队员,而这次出动,则是用远程狙击手。
在飞机上狙击,就好比老鹰捉小鸡,母鸡再厉害,也不可能护住每只小鸡。
“小野,让你那队人过来支援。”小野那队是暗杀部队,但却和竹本那类不同,竹本那类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而小野他们是真正活在黑暗中的人,半点光也瞧不见。
如同杀人机器,现在发动这些人,算是把王牌暴露一半。
没到最后,迹部景吾不会把所有底牌拿出来。
又过了片刻,支援部队赶来后,形势就一瞬逆转,从敌人追杀他们变成他们追着敌人杀往敌人巢穴。
原本以为趁胜追击能够一网打尽,却不料跟着敌人到了一片旷野。
旷野杂草丛生,所有人都无处遁形。
那些眼看着半点力气都没有的敌人忽地如同木偶,双眸无神,动作飞快。
柳泽一连好几枪,枪枪爆头却并没有什么用,敌人眉心炸开一团红,鲜血顺着落下,耳朵处也淌出血,没一会儿鼻孔、嘴巴、眼睛也满是血痕。
七窍流血,这人还能动!
“怎么回事?”柳泽疑惑,又几枪过去,只是把人打倒在地上,减缓了朝他们过去的速度,很快,这些倒在地上应该死掉的人又不知疲惫,不知疼痛,爬起来,动作僵硬地朝他们进攻。
他们手中也有枪,打得还极准,每次都要乱跳着躲开才行。
“陷阱。”板垣默语沉声道,很快,她又平静地吐出一句话:“就算是陷阱也只能硬着头皮闯。”
“如果我没有猜错,秋元家的人在附近,这些人被控制了。”
迹部景吾立刻一个电话过去给竹本:“竹本夫人可安然?”
“没事,我们这边很好。你们那边还没解决?”竹本皱眉,敌人好像不准备攻他们这边,可他们这边也有一部分部队在保护他们。
如果这边没有危险,那么大可把这些人手调过去。
迹部景吾没有同意调那些人,“放心,本大爷死不了。”
掐断电话,迹部景吾告诉板垣默语:“竹本夫人没事,她没被胁迫。”
板垣默语侧过身,又躲过一颗子弹,“那,就是敌人一早就想让秋元家的人助他们,把我们一举拿下。”
“他们休想!”迹部景吾甩掉手上的血珠,抓着手枪继续射击。
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虎口处没有老茧,连续用手枪,会被后坐力伤到。
迹部景吾虽然一直练习网球,虎口处有茧子,却不厚,这会儿苦战一阵,双手都开始流血。
“景吾……你的手……”板垣默语愣了一下,迹部景吾和她不同,迹部景吾喜欢打网球,如果伤了手,以后怎么打网球?
迹部景吾只一眼就看出板垣默语的心思,他无奈一笑:“本大爷就算打不了网球也不会让你受伤。”
“况且,网球于本大爷只是兴趣。”迹部景吾豪爽地一扬发。
“网球是你的信仰,你的执着,没有了网球……”板垣默语知道在这种场合不适合她胡思乱想,可话到嘴边,来不及吞回去,来不及三思。
“没了网球,本大爷还有你,还有景世。”
迹部景吾换了弹匣,继续打退快要逼到他们身边的人,“本大爷还是迹部景吾,那个王者!”
的确,迹部景吾手中就算握着的是手枪,也能迸发出异于常人的光彩。
话说到这个份上,板垣默语也不矫情,她也快速换了弹匣,继续扫射。
旷野深处,秋元婆婆卧倒在地上,手指飞快动着,只能见到一连串残像。
在她旁边和她一同卧倒在地的是森川春熙,她嘿嘿笑着,好整不暇地欣赏秋元婆婆劳动的模样。
“秋元老太,您这是何苦。看在我们非同一般的交情上,我恳请您控制这些人去对付迹部景世。”森川春熙用谈论今天吃什么,今天去哪里玩,今天热不热这种语气和秋元婆婆说话。
秋元婆婆根本没功夫理会森川春熙,这一路上,她无数次想要甩掉森川春熙,奈何森川春熙不仅脸皮厚,粘人的功夫也很强。
“我能让川岛浅香不把秋元家的事暴露出去,您只要帮我把迹部景世干掉,怎么样?”干掉一个人可比干掉一群人要轻松,可秋元婆婆没有上当,要干掉迹部景世,那肯定要先干掉面前的一票人,与其如此,还不如只干掉面前的这票人。
“啊呀,秋元老太,您不出声,我就当您同意了。要知道,川岛浅香会的事情,我比她更熟。”森川春熙取出一支笔,又拿出一张纸。
纸上有无数人名,秋元婆婆原本不在意,可看到森川春熙的动作后,她吓了一跳。
森川春熙已经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秋元”,见她要继续往下写,秋元婆婆立刻停了手中的动作,“停手,老身帮你去对付你说的人。”
只写姓氏是没用的,森川春熙点点头,把纸折好,又用笔将散落的发盘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秋元老太很聪明。”森川春熙假假地夸赞秋元婆婆一句。
秋元婆婆虽然可以在别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在对方身上下蛊,可这人年纪大了,身手难免比年轻一辈要迟缓。
“洛塞,我们要成功了。”森川春熙旁若无人,轻松地笑着。
秋元婆婆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两圈,发现没人,才暗道,她太可悲,对着一个小女娃都草木皆兵。
森川春熙折起来的那张纸上有一个眼熟的名字。
——川岛浅香。
——在迹部景吾面前举枪自杀。
啊啦,小景世,不要怪她,她只是送你早点儿回到自己该在的时空。
迹部景吾和板垣默语都有些呆,原本杀也杀不尽,打也打不死的敌方,居然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庄司和柳泽上前查探一番,回来告诉他们,这些人都死绝了。
足足有两千多人,死绝了。
板垣默语看着自己双手,她双手沾满鲜血,可想要自己活下来,必须杀掉这些要他们命的人!
别无选择。
“走吧。”她主动牵起迹部景吾。
带着硝烟与血腥味的风刮过两人脸庞,凌乱的发丝搔得脖颈有些发痒。
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鲜血混合,一同滴落在地上。
“快走,这里很危险。”庄司和柳泽对于危险很敏锐,他们可没有闲情去感受战后的风,只急匆匆把两人推上车。
车还能开,就是座位上一摊玻璃渣,窗户几乎都破了。
庄司和柳泽把上衣撕成几块破布,往座位上一铺,“忍忍,回去就好了。”
这一路再无敌人,只是这样的车开在路上,免不了引人注目。
饶是迹部景吾也双颊被羞得绯红,他是享受万众瞩目,可这种指指点点,带着戏谑的目光,他也受不了。
“去川岛浅香那。”迹部景吾不再多想,还是决定先去川岛浅香那看看她有什么动作。
川岛浅香被写上名字的那个瞬间就双目失去了焦点,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失去了神。
跟在川岛浅香身边的那位死神,一早发现她的异常,可与洛塞碰头后,也不再管这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女人。
只是听老头命令下来把不该存在的人抹杀,至于谁能把这个人抹杀,根本不值得他们去挣。
洛塞想要看戏,并且让他陪同一起看戏,那么他就袖手旁观。
虽然,川岛浅香这个女人很有才智,通过一次又一次丢弃本子,重拾本子来迷惑对手的视线,但同样的把戏用多了,也会失去乐趣。
迹部景吾敲了两下门,得到回应走进去时,立马察觉出川岛浅香的异常。
“川岛浅香,你怎么了?”
随着迹部景吾的声音,庄司和柳泽一左一右护在迹部景吾、板垣默语身侧。
川岛浅香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原本无光的眼眸中闪出一丝光,忽然想到什么,她痛苦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迹部景吾!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和板垣默语在一起!我要杀了你们的孩子!我要杀了迹部景世!对!杀了迹部景世!”
“杀!杀了!杀了他!杀了……”
川岛浅香一边念一边飞快地用针将手戳破,用血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迹部景世”。
与此同时,柳泽一枪打中川岛浅香的手腕,他抢过川岛浅香那张纸。
川岛浅香见纸被抢,却不怒,她抓起藏在腰处的手枪。
“小心!她要开枪了!”
“嘭——”那一枪,对准的不是别人,正是川岛浅香自己。
子弹从太阳穴进入,一直埋入大脑深处,然后炸开。
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