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乡下寄住的时候曾经见过发疯的狗,那是村里挖金矿的暴发户花大价钱搞来的獒犬,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染上了狂犬病,挣脱链子逃了出来,仗着体格凶悍像辆小坦克一样在村子里横冲直撞,神挡咬神佛挡咬佛,闹得全村鸡飞狗跳,最后还是夸张地找来民兵帮手才一枪崩了这条疯狗。
可是兔子发疯会怎么样?
红眼病?或者像成语里一样一头撞树上?
同学,你太天真了。
我记得那时公历084年一月二十九日,离春节还有三个礼拜。虽然压力很重,但是大家还是都抽空做好了回家过年的准备,热切讨论着给家里带点除了伏特加以外的什么土特产才好。
不过就是这个时候野猪那王八蛋依然不消停,或者说从来没有消停过,估计这家伙从小却爱现在该死的缺钙!
那天我们按照往常的惯例操着最新的阿巴甘式自动步枪排队等在靶场门口的雪地里,也按照惯例要被野猪恶整一通。可是今天这家伙却出乎意料的一言不发,只是板着脸在我们面前一遍遍的来回走着,我们个个莫名其妙加上下忐忑,不知道这家伙要出什么歪招,却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感觉自己几乎要站睡着了,这时野猪转到了我的面前站住,我当时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可是他只是停了一下又开始迈步,让我的心脏小小放松了一下。
突然…..
“哇!”
野猪的大脸突然凑到我面前,通红的酒糟鼻几乎顶在我的鼻尖上,用一种无法形容的可怕口气发出一声大叫,我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的人毫无准备,也吓得一片混乱,这时野猪才恢复了原来那副恶心的嘴脸,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这应该算是他整人手法里最轻松的一种了,等他乐过了,才算把训练带上正轨。
但是那一天出了意外,天大的意外。
“哇呀!”
队列里突然响起了阿呆的惨叫,那是比野猪的声音恐怖一万倍的,像是被野兽逼到角落的人才能发出声音,差点把野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阿呆已经飞快地操起了手上的阿巴甘自动步枪,因为是靶场射击,我们装填的都是实弹,打开保险就能开枪。阿呆顶开那个条形的锁定铁片,狠命地扣下扳机就开始疯狂地扫射,第一梭子就扫向野猪的脑门,但是幸运或者说是不幸的是,这家伙刚摆出做下去这个动作的瞬间,只是打飞了他的军帽。
“趴下!”
听见枪声,铁牛首先反应过来,一边按到身边的人一边狂吼起来,我们赶紧以不太熟练的战术动作抱头趴下。
不过阿呆并没有向我们开枪,而是毫不留情的压低枪管锁定吓得屁滚尿流的野猪,直接把弹匣里一大半的子弹都钉在了这家伙身上,血光飞溅,骨肉四散,惨叫震天,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死是活。
一个弹匣打完,阿呆在一秒钟内飞快地换上并联弹匣,狂叫着向窗户,向石柱,向学院中心的大钟,向一切显眼的物件疯狂扫射,一时间流弹像飞蝗一样在校园里乱飞。
“快开枪,毙了他!”
在另一个窗口作训的毛熊学员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条,一个个慌慌张张地举起步枪手枪就向阿呆瞄准大有乱枪射杀的意思,情急之下我们也不管头顶上流弹横飞,噼噼啪啪地打开了自动步枪的保险瞄准他们。
“他妈的都放下枪,谁敢动老子先毙了他。”
“靠,这混蛋发神经了,不干掉他大家都得死!”
“你才发神经了,你全家都发神经了!”
“………”
两班人一边威慑性地拿枪指着对方脑门,一边乱喷脏话,中间夹杂着阿呆歇斯底里的嚎叫和扫射,场面一片混乱。
“枪给我。”
一个冷锐的声音贯穿现场的嘈杂,清澈地在我耳膜里响起,我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就在昨天我还和这个声音的主人讲过话。
一扭头,毫无意外地看见身着作战服的伊蒂丝,正平稳地举起一把阿巴甘自动步枪瞄准阿呆的脑门,以5.45毫米步枪弹的威力,这个距离一枪能把阿呆的头盖骨都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