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杯里的茶水卷起小小的漩涡,一条裂缝忽然从中间向上延伸,细微的水渍洇开来。
“如果这个水杯是村子,村子里的大家发觉有了裂缝,如果是我就会修补这个裂缝,而你的父亲则相反,他会把裂缝劈开,换个一样的杯子,要么自己做一个杯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也很了不起了。”
水杯的缝隙很小,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不会发现水珠正渗出来。
但那也不是一个人的错。
过去铸就了现在,巧合却把那个人推向了深渊。
水门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你的父亲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了,但是身为忍者,他是失职的。鼬,如果你想见到他,就要学会我的飞雷神之术。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达到中忍的程度才行,那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水门没有指望他立刻理解所说的一切。
但巧合的是,唯有在对待鼬的态度上,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采取了近乎直白的方式——连怀有的感情,也毫不掩饰的显露于外。
那是远远超过了憎恶和惋惜的情绪。这两者都不是,有着黯然和羡慕,无能为力的憧憬,脚步停滞不前。
鼬想,也许可以试试。
他无法立刻答应。
在这犹豫的片刻,忽然间,他已经接受了事实。
父亲也许无法回来了。
但是相对的,他可以变强,可以找到父亲,既然还活着,就不必绝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水门发誓,我绝不是故意的!被宇智波银几个白眼唾弃至死,却又心痛的帮忙搬家,连佐助的小床也一路搬了过去。
仅仅相隔一个月,尘埃落定了。
宇智波家表示很郁闷。
事实证明宇智波家的前辈们魅力就是比不少四代目火影的大,搞得很多人都在家里捶胸顿足,但知道事实的人倒是十分想得开,谁让族长就关在那里了。
走的近了,多少能听到点消息吧。
忘了说一句,宇智波家没有族长。
原来的族长没有死,又何必要选新的?这么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银,大家也很赞同,这个族长的位置也就空空荡荡的摆在那里。
也因为这个,四代的改革计划推行的很顺利。
他不过随口一说,但有的人是真的记在心里,对一些人来说,这样的四代大人远远要比年纪一大把的顾问值得信赖得多了。
雾里看花,不外如是。
搬到了波风家生活,鼬习惯性的担心佐助跟波风鸣人相处不好,一开始特别担心的在旁边照料两个小的。好一阵子下来才从水门口中得知了鸣人的姓氏,颇为意外了一阵。
“漩涡这个姓是很少见啦,不过有很深的的意义哦。看这个,”水门见缝插针的补充知识,那护额给鼬指了指:“这其实也和漩涡一族有关,初代大人的妻子也是漩涡一族哦。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个村子就被别的国家围攻以至于国破家亡了,现在能找到的漩涡族人也越来越少。”
“我见过一个。”
水门啊了一声,也想起来。
“我也记得。”
想到这里他又有话说了。
“其实你父亲在外面开过一个银矿哦。”
鼬顿时=口=表情,虽然很快恢复过来。家里从来不缺钱,但是他还真没想到父亲居然还有过矿产,顿时有些承受不住。
这也是水门后来调查到的。
短时间里凝聚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万一真的要和村子掰了,打起来宇智波家也很有底气。忍者失格也就罢了,宇智波富岳花了不少功夫,在火之国里找到了颇有能耐的一些人,调查的名单一大串,都是给他的情报线路提供过支持的人。
如果宇智波家不是和村子和谈了,加上和四代目的关系春风化雨,真的要把清单藏起来,还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再出些什么事情来。
银矿就在漩涡一族隐居之处不远,既然不打算明目张胆的做忍者了,那些遗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银矿开过一阵,又没了声音,大概是也头疼着不知如何处理的缘故,宇智波家也一并给了四代目。
水门去厨房洗碗,佐助和鸣人躺在摇篮里,剩下三观震了几震的鼬忙着修补破碎的世界观。
好不容易把三个孩子都安顿睡下了,水门这才偷偷解除了分/身术。
记忆回到了本体。
而本体此时正在抚平被褥一角,望着房间里的纸门,纸门的背后,那个忍者失格的男人正在那里沉沉入睡。
水门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了一点点。
“鼬睡着了。”
就算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还是能看得出忽然紧绷的肩膀轻微颤抖了一下。
那扇门没有关上。
渗过来的浅浅的月光,混杂着薄薄的初春的味道。
好像冬天迟来的梅花,惨淡的融化在凄迷月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