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酿本是聪慧早熟的孩子,大概猜到自己进京是要做人质的,态度上难免有些拘谨。偏偏又掩饰不住好奇心,三番两次偷瞄赵臻,然赵臻想忽视都难。
赵臻原本也是成熟稳重的好青年,自从披上孩童的躯壳,被身边所有人宠着、惯着、溺爱着,不知不觉越来越堕落。一改刚穿越时谨小慎微的态度,行事越来越随心所欲,性格无限接近熊孩子,总要做些让大人头疼的事,来满足自己恶趣味。
赵臻的性格很难捉摸,阴险的时候他可以比谁都阴险,坦荡的时候他可以比谁都坦荡。赵臻虽然工于心计,也有光明磊落的一面,就算真想试探李家的态度,赵臻也会直接面对李百味,绝不会以大欺小对李佳酿下手。
赵臻有一搭没一搭和李佳酿搭话,李佳酿表现的非常紧张,回答最简单的问题也要前思后想反复斟酌,赵臻都替他累得慌。两人就这样一板一眼一问一答,赵臻东拉西扯几次词穷,总算让李佳酿不那么紧张了,至少说话的语速已经恢复到正常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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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李家叔侄很早就回房休息了,赵小臻照例蹭到展昭身边,发挥电灯泡的最大亮度,妨碍鼠猫谈情说爱。白玉堂懒得搭理小拖油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慢慢喝,忽然对展昭道:“那个李百味什么来头。”
展昭一愣,“我和李家嫡系并不熟悉,只是断断续续听过他的传言,怎么了?”
白玉堂神情困惑道:“总觉得在哪见过他,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展昭赵臻同时震惊——号称过目不忘的白五爷居然不记得?这可是大奇闻!
展昭伸手摸白玉堂的额头,一脸忧虑道:“玉堂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赵臻也凑热闹掐住白玉堂,一脸诚恳道:“我觉得是醉糊涂了!”
白玉堂无奈,“严肃点,我是说正经的。”
展昭和赵臻异口同声道:“我们也很严肃!我们也说正经的!”
白玉堂扶额。
算了,人有相似,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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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庞吉的乌眼青基本康复,却顶着一双充血的熊猫眼上朝。
赵臻的龙椅高高在上,底下臣子有什么小动作一目了然,就像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总能轻易看穿底下学生的小动作。发现了熊猫庞吉,赵臻忍不住多看两眼,心道:这是和庞夫人打架留下的荣誉勋章,还是被庞夫人罚跪导致一夜没睡?怕老婆怕到这种地步,庞吉也是蛮拼的……
散朝后,庞吉在赵臻回宫的必经之路上蹲点守候,见到赵臻的一瞬间热泪盈眶!那模样,简直就像失散多年的母女重逢,庞吉抱住赵臻的金色龙纹短靴嘤嘤哭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十分卖力。
“嘤嘤嘤,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赵臻被他[嘤嘤]的头痛,扶额道:“爱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众所周知,庞吉最擅长溜须拍马,是朝中少有的吃喝玩乐的大行家,每次赵臻交代他做正经事,不是推三阻四就是拖拖拉拉。但庞吉绝非一无是处的草包,否则赵臻也不会留下他,庞吉爱占小便宜,而且无利不起早,让他学会无私奉献比登天还难!
庞吉主动请缨调查小红的事,赵臻一直觉得画风不对。之所以全权委托给庞吉,就是想看他搞什么幺蛾子。谁知才过了一晚,庞吉就[幡然醒悟]了,在他面前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连女人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这货真是越来越[有胆色]了!
庞吉哭诉的原因不外乎两种。
一是查到重要线索,是来邀功的,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二是查到重要线索,发现小红是个烫手山芋,急着把她脱手。
赵臻叹气:综合庞吉的一贯表现,怎么想都是第二种有可能。
果然庞吉抽抽搭搭哭道:“老臣有负皇恩,恳请皇上准臣辞官。”
赵臻嘴角抽抽,“你这是唱的哪出?”
庞吉泪流满面,“老臣是认真的,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老臣甘冒奇险,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刀山火海勇往直前,妖魔鬼怪莫敢不从……”
赵臻淡淡道:“说人话!”
庞吉扁扁嘴,“老臣年迈老朽,虽然报国之心未死,奈何力不从心。”
赵臻打断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人话。”
庞吉纠结道:“小红的事牵扯到先皇,老臣实在……”实在是不敢往下查,天晓得皇上是不是小资、会不会计较,万一查出什么三长两短,被你灭口我找谁哭去?
赵臻皱起秀气的眉毛:“你敢肯定?”
庞吉苦着脸道:“皇上明鉴!老臣就算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陷害先皇啊。”
赵臻也意识到大庭广众下,不适合讨论这种问题,挥袖道——“你跟我来书房。”
庞吉虽然胆小怕事,毕竟也在朝堂蹦哒了半辈子,能把他吓到辞官的一定不是小事。
庞吉奉命调查小红,一直派人监视小红的一举一动,藏有密信的垃圾很快被捡走了。庞吉让手下人兵分两路,一边继续追踪密信,一边派人寸步不离地盯梢小红。盯梢小红的人马依然没什么动静,追踪密信的人却发现,信被送到意想不到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