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同云晟毅面面相觑,半晌,晋王这才开口道。
云晟毅也是觉得很是尬尴,今日他刚刚回府,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晋王在云府门口徘徊,两人又走了个对脸,云晟毅又怎能不开口相邀。
可云晟毅没曾想到,他才将晋王带了进来,就遇上了这么一桩事。
“这个,既然府上不方便,本王改日在来,今日这事本王前来之事,晟毅也不必同云中丞道了。”晋王犹豫了一下,对云晟毅道。
云晟毅巴不得晋王赶快走,连客套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便道:“晟毅送王爷。”
“不必不必,晟毅还是去看看六娘子吧。”晋王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云晟毅并不知晓先前马赛之事,只觉得晋王对云琳琅过分关心,想到往日一向同云府没有交集的晋王,会好端端的前来拜访,云晟毅便猜出,晋王定然是看上了云琳琅的美色。
等晋王离开,云晟毅立即向方氏的房里走去,云晟毅才推开方氏的房门,就从里面飞出一只花瓶,“我吩咐谁也不许进来,哪个不知规矩的,耳朵聋了!”
还好云晟毅反应的快,迅速一侧身,那花瓶就从他肩膀飞了过去。
“阿母,是儿子回来了!”云晟毅立即张口道。
云晟毅这话一出口,屋内的乒乓声这才算是一停。
“晟毅?我的儿呀……”方氏立即冲了出来,拉着云晟毅上下左右看个不停,“这一年在外很辛苦是不是,你看都瘦了这么多。”
云晟毅只是笑,让方氏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这才一边搀着方氏进屋坐下,一边问道:“阿母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方氏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还不是因为云弱水这个小践人……”
对上云晟毅惊诧的模样,方氏的话说了一半,立即闭了嘴,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顿了顿又道:“是你阿爷当初在豫州,养在外面的胡女生的孩子,是你四妹妹,叫云弱水。”
云晟毅听了眉头一蹙,立即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道:“阿爷真是糊涂,阿爷当初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纳胡女为妾,还充作了外室,这将阿母的脸面置于何处!”
方氏见儿子这般向着自己,心里还舒服了一些,又怕儿子对他老子印象太差,影响云达赋做阿爷的高大形象,这才又道:“那胡女是良家女,那些违背朝廷法力的事,你阿爷是不会做的,阿母知道时也是生气,气你阿爷竟然这般小瞧我,觉得我是容不得人的,不然怎么会在外面养妾室。”
云晟毅紧紧皱着的眉头,这才稍微舒缓了一些,又道:“那云弱水做了什么,让阿母这般生气,儿子去教训她。”
方氏赶忙摇头道:“晟毅,这些都是内宅的事,不是你该做的事,明年春闱就要到了,你若考上了自然好,如若不然,阿母去求你外祖父,也要给你从军中弄个一官半职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切莫要同妇人一般,被内宅之事所缠,你可明白了?”
云晟毅听了方氏这话又是皱了皱眉,本想反驳几句,可他见方氏的殷勤的目光,实在不忍拒绝,这才用力点了点头。
方氏见了一笑,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阿母,适才儿子见琳琅哭着跑了出去,可是琳琅受了什么委屈?”云晟毅想到,一向最注重美貌和仪态的云琳琅,竟然在外人面前失态如此,就觉得事关重大。
方氏不愿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云晟毅,又想到云琳琅的表现,就有些不快的道:“适才我教训了她几句,她竟然敢同我顶嘴,被我打了一巴掌,这才哭着跑出去了。”
云晟毅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阿母,琳琅还小,多管教她便好了,怎么还打了她,阿母知不知道,适才儿子同谁一起撞见了云琳琅那般丑态。”
方氏一听云晟毅这话,就听出适才有外人在,赶忙问道:“谁,还有谁看见了?”
云晟毅叹了一口气,“是晋王。”
“哎……”方氏一拍大腿,“真是祸不单行,这事要传出去,琳琅的名声可就……”
“阿母别担心。”云晟毅赶忙又道:“依儿子看来,晋王八成是看上琳琅了,往日晋王同咱们府上一向没有来往,今日儿子却看见晋王在咱们府外徘徊不前,想必晋王也不会说出去的。”
方氏赶忙摇头,“就是晋王看上了琳琅那又怎样,晋王身份再高贵,也不过是个王爷,如何能比得上圣上,琳琅日后是要进宫为后的,切不可为着一个晋王妃就止步不前了。”
方氏顿了顿,又道:“不过既然晋王看上了咱们琳琅,那我到不担心晋王会今日之事说出去了。”
云晟毅听了方氏的话,再想着自己妹妹的美貌,果然一个晋王妃不是不够的,便点了点头,“是,阿母说的对,以咱们琳琅的样貌,进宫为后才是明智之举。”
方氏欣慰的一笑,点了点头,“对了晟毅,你回来之后可去同辉堂看过你祖母了?”
云晟毅摇了摇头,“还没,原本儿子想着换了衣裳再去,谁知刚刚看见琳琅,又送走了晋王,就赶忙来问阿母琳琅之事了,还没来得及过去。”
方氏立即叫道:“真是糊涂,现在就立即过去,也不必换衣裳了,先去了再说。”
云晟毅听了赶忙道:“那儿子这就过去。”
方氏点了点头,见云晟毅要走,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等你从你祖母哪里回来,过去看看琳琅吧,琳琅这孩子从小就听你话,你劝劝她,让她莫要琢磨什么不该琢磨的事了。”
方氏这话,云晟毅听的有些糊涂,不过还是拱了拱手,道:“是,阿母。”
* * *
云晟毅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偏院冥漠雪的耳朵里。
“……听说大郎君回来的时候,是与晋王殿下一同归来的呢,谁知六娘子哭着从大夫人的院子里跑出来,一头就撞到了晋王殿下的身上,鼻涕眼泪抹了晋王殿下一身,很是狼狈,头都不敢抬就跑走了。”月芽才从厨房回来,就将刚刚听到的这话,当做笑话说给冥漠雪听。
冥漠雪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却不如月芽似的,真的是笑的开心。
晋王看上云琳琅,冥漠雪是早就看出来了的,云琳琅的美貌大兴谁人不知,便是今日云琳琅真的将鼻涕都抹在了晋王身上,等到他日云琳琅风光得体的走出来,对晋王笑一笑,晋王照样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月芽没有注意到冥漠雪的心思,仍旧说着:“婢子适才还听说,大郎君的样貌极是英俊,不过婢子是没见过的。”
月芽这话才落音,巧雁就走了进来,道:“那是自然,咱们府里统共便只有四个郎君,就只有大郎君最是英俊不凡,听说四年前靖国公六十大寿,大郎君奉了郎君和夫人之命,来皇城去给靖国公祝寿,得知靖国公最喜欢喝醴泉坊一家酒肆的酒,便特意打马去买。要知道醴泉坊挨着西市,那边多是胡人所住,胡人的小娘子们与我们不同,很是热情,见大郎君年轻英俊,就摘了鬓边的鲜花和身上的香囊就往大郎君的身上扔,更有甚者都脱了里面穿着的诃子,扔到了大郎君的头上。”
听了巧雁这话,骇了月芽一跳,红着脸道:“竟然脱了诃,诃子,真是不知羞。”
巧雁一笑,又道:“所以说咱们府上的大郎君,最是英俊不凡了。”
巧雁说的眉飞色舞,月芽听了先是害羞,而后却沉了脸,道:“听说老夫人最是喜欢大郎君了,六娘子这么厌恶咱们娘子,大郎君一回来,咱们娘子只怕又要没有好日子过了。”
月芽这话一出口,巧雁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大夫人房里的婢子了,而是大夫人同六娘子皆不喜的四娘子的婢子。
巧雁赶忙闭了嘴,顿了顿又道:“或许大郎君不会掺合这些内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