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漠雪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方氏或者云晟毅,敢说巧雁人品有问题,那就是方氏的眼光有问题,连个婢子都调1教不好,冥漠雪这是再给方氏下套。
冥漠雪说着,就给了巧雁使了个眼色,巧雁见了,跪着爬了过来,对云老夫人磕头道:“老夫人,就是打死婢子,婢子也不敢诬告主子啊,的确是大郎君指使婢子的,大郎君说是六娘子对四娘子不满,让大郎君帮着六娘子出气,大郎君还说,若是婢子不听,必然要婢子好看。”
云晟毅听了,站出来大叫道:“没有,我没有,你胡说。”
“阿兄,这件事不容得你狡辩,作于没做祖母和阿爷,自然会查清楚,给你我一个交代的。”冥漠雪听了便道。
云晟毅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云老夫人给训斥住了,“弱水说的对,若果真不是你指使巧雁的,你怕什么,我自然会给你做主。”
云老夫人说着,便看向巧雁,道:“你说,大郎君如何同你说,让你背叛主子给我下毒的。”
巧雁磕了个头,道:“回老夫人的话,大郎君说,若是巧雁办成了这件事,便说服阿郎和夫人,让巧雁做妾。”
“这件事是什么事?”云老夫人问。
“大郎君让婢子鼓动四娘子,给老夫人熬鲫鱼汤,又同娘子说肉桂与鲫鱼配上,熬汤最好喝,等娘子派人去买好了肉桂,让婢子私下将大郎君早上给婢子的换成厚朴。”巧雁哭诉道。
冥漠雪听了巧雁的话,冷冷笑着看向云晟毅,云晟毅本就被打的红肿的脸,更是越发的红的厉害。
云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什么看不出,当即就看出,巧雁并没有说谎。
云达赋和方氏听了这话,两人都气得鼓鼓的,瞪向云晟毅。
云晟毅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云老夫人又开口道:“你一个小小的婢子,听了大郎君愿意纳你为妾,所以便做下了这等事,是不是?”
巧雁听了用力的摇着头,哭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啊,老夫人慈悲,四娘子也对婢子好得很,婢子怎么能因为大郎君一时心里不忿,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婢子将今日早上,大郎君给婢子的厚朴藏了起来丢掉了。”
云老夫人听了,立即问道:“你丢到了哪里?”
巧雁回道:“就丢在了后花园的一棵树下。”
“常妈妈,你亲自带着她,将那树下瞧瞧,到底有没有厚朴。”云老夫人道。
常妈妈立即福身应了下来,便带了巧雁去找那被丢掉的厚朴了。
等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常妈妈便同巧雁回来了,常妈妈的手里,果然拿着一小包东西,云老夫人一看,正是同肉桂模样很是相像的厚朴。
云老夫人立即大怒,道:“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云晟毅听了,立即跪倒在地。
“为了陷害你亲妹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可配做我云家的孙儿!”云老夫人大怒。
不等云晟毅开口,方氏立即道:“阿家,这不能只听巧雁的一面之词啊,是她故意冤枉晟毅的。”
说着,方氏立即对云晟毅道:“晟毅,你快同你祖母说,这件事不是这样的,快点啊。”
云晟毅还算是个敢作敢当的,听了方氏的话,只犹豫了一下,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指使巧雁的,不过却同琳琅没关系,祖母明察。”
云老夫人听了,看向云达赋了方氏,道:“你们两个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云晟毅虽然有错,但是毕竟是云达赋唯一的儿子,这一点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清楚,况且有方氏在,她怎么会容得云老夫人处置了云晟毅。
此时该说的不该说的,云晟毅都已经说了,方氏索性破釜沉舟,不等云达赋开口,就立即道:“儿媳竟没想到,晟毅会因为琳琅和弱水,姐妹之间的吵嘴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请阿家发落他便是。”
一句为妹妹出气,方氏就将云晟毅的罪过降到了最低,冥漠雪听了只是笑,也不做声,她也根本没认为,单凭今日这件事,就能将云晟毅如何。
不过这事诬陷冥漠雪这件事,算不得什么,打了云达赋,才是让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生气的。
“祖母,阿兄也不过是疼六妹妹,只要阿兄日后不会针对弱水了,这件事便算了吧。”冥漠雪开口道。
既然这件事根本就扳不倒云晟毅,冥漠雪也不愿多浪费时间,若不是云晟毅主动找她的麻烦,她也不会跟云晟毅对上。
而此时重要的是,将云晟毅在云老夫人心中的地位拉低,这就够了。
其实冥漠雪也知道,若不是今日韩夫人到了,非要认下云弱水做干女儿,冥漠雪还真不会,这么简单就能得以脱身。
云达赋听了,也只看了一眼被自己打的不成样子的云晟毅,对云老夫人道:“阿母,这件事还是您做主吧。”
云老夫人听了,犹豫了一下,道:“打五十板子,跪三天祠堂,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云晟毅听了,一直紧绷的身子,这才松懈了下来。
“谢祖母。”云晟毅又是一拜,这才由得被人拉了下去。
等云晟毅走了,冥漠雪这才对云老夫人道:“祖母,巧雁她……”
说起巧雁,方氏的目光就阴狠的投到了她的身上,巧雁感觉到方氏眼神中的狠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云老夫人还没开口,冥漠雪就道:“弱水用惯了巧雁和月芽,身边也就月芽和巧雁,两个是得用的,还请祖母留下巧雁。”
原本这件事,巧雁就没错做什么,云老夫人自然不好因为,巧雁没帮云晟毅做事,就处罚了她,而冥漠雪这会儿说出来,也是为了不让方氏,能寻个什么借口将巧雁打发了。
“这婢子虽然没助纣为虐,却也没曾及时加以制止,罚三个月月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方氏,你日后也不可找巧雁的麻烦。”云老夫人这么大年纪,都要成人精了,什么没见过,自然明白冥漠雪的意思,想到韩夫人对冥漠雪的看重,便对方氏警告道。
方氏气的直要发抖,却只得应了下来,道:“是,媳妇知道了。”
* * *
等冥漠雪带着巧雁会到东偏院的时候,月芽就气鼓鼓的看着巧雁。
冥漠雪见了,顿时笑道:“你这副样子做什么?”
月芽立即道:“娘子,她帮着大郎君陷害您,您怎么还不求老夫人将她赶出去!”
冥漠雪听了顿时笑了起来,巧雁也抿着嘴小声的笑。
月芽见了很是不解,急急道:“娘子您怎么还笑!”
冥漠雪这才道:“前些日子,你同巧雁吵嘴了是不是。”
月芽瞪向巧雁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竟然还有脸向娘子告状。”
冥漠雪赶忙拉了月芽,道:“你急个什么,我知道你是好心,一心为了我,不过你这次,真的是冤枉了巧雁了。”
月芽听了急的脸都涨红了,道:“娘子,婢子是亲眼所见,看见巧雁同大郎君私下里偷偷说话,大郎君还给了她什么。”
冥漠雪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巧雁早就告诉我了,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回来?早让方氏当做给祖母下毒的不孝之人,给抓起来送官去了。”
月芽听了这才一愣,道:“娘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冥漠雪看了巧雁一眼,便道:“巧雁,还是你来说吧。”
巧雁点了点头,便道:“先前我在夫人的房里,大夫人有意将我配给大郎君做妾,然而我却知道一个道理,宁为贫家妻,不为富家妾,所以我并不愿意,却又不敢违背大夫人的意思,好在当初阿郎,生怕儿女私情会耽误了大郎君的学业,这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这件事大郎君也是知道的,那日我去给老夫人送点心,恰好遇到了大郎君,大郎君见我眼熟,又问了我的名字,这才想起来,原来我就是当初差点给他做妾的婢子。”
巧雁说到这里一顿,鄙夷的一笑又道:“大郎君以为,每个婢子都愿意给阿郎,郎君们做妾,又仗着自己俊俏,便哄骗我,说我伺候四娘子一个庶出的,日后能有什么出路,只要我肯帮他做事,他一定同大夫人说,让我给他做妾,定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冥漠雪听了巧雁的话,笑的厉害,她竟是没想到云晟毅还会这般幼稚,真以为自己貌比潘安了。
巧雁又道:“我猜出大郎君是想害娘子,便假意答应了,还称自己一直对大郎君念念不忘,一片痴情,大郎君果然相信了我,还特意送了我一支有大雁纹路的金镯子送来,说他心里也一直有我。”
说到这儿,巧雁又是鄙夷的嗤笑了一声,道:“等我回来后,便将这件事告知了娘子,我便继续骗着大郎君,这才得知大郎君想借,鲫鱼汤和厚朴之事害娘子,好将娘子赶出府去。”
巧雁说着,又是一顿,拉着月芽的手道:“好妹妹,那日吵嘴,我还骂了你,只是这府里这许多大夫人她们的眼线,我不好同你明说,你可别生气。”
月芽知道自己误会了巧雁,愧疚的不得了,“巧雁阿姊,你不生我的气便好,那日我也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若不是你那些难听的话,云晟毅又怎么会这么轻易便信了巧雁。”冥漠雪笑道。
月芽听了冥漠雪的话,气鼓鼓的道:“娘子先前还同我说,什么咱们主仆亲如姊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娘子却偏偏将这件事瞒了我,让我误会了巧雁阿姊。”
冥漠雪点了月芽的额头一下,笑道:“就你这直脾气,万一露了马脚,岂不是害了巧雁,我怎么敢告诉你。”
月芽听了,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冥漠雪却突然严肃了脸,对巧雁道:“不过话说回来,巧雁你也太莽撞了,若非云晟毅丝毫不动这内宅中的诡诈,岂能这么容易就着了你的道,弄不好你就害了你自己。”
巧雁一笑,“可婢子若是不这么做,娘子岂能脱身。”
冥漠雪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过巧雁和月芽的手,握在了一起,道:“你们两人跟着我,只怕日后还有不少苦日子在,尤其是巧雁又这般明显的得罪了方氏。”
巧雁笑道:“娘子不比担心,这件事满府上下都知道了,若是婢子有个什么,那大夫人第一个就逃不掉,大夫人一向重注自己的名声,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子,弄的自己名声不好的。”
冥漠雪点了点头,道:“那你也要加以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巧雁见冥漠雪的眼神里满是真诚,一点虚假的东西都没有,不由得心里一暖,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娘子放心,婢子会小心的。”
冥漠雪这才一笑,“月芽,你巧雁阿姊今日跪了几个时辰,你扶她回去擦擦药吧,不然膝盖都要跪坏了。”
月芽听了,赶忙掺了巧雁,道:“是,婢子知道了。”
* * *
正院,方氏的房里云琳琅跪在地上,一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云弱水邪门的很,让你不要掺合不要掺合,我自然会处理,你非但不听,竟然还拉了你阿兄搅合进去,你是不是要害死你阿兄,你才舒心!”方氏将满院子的人都遣了出去,对云琳琅骂道。
云琳琅心里委屈极了,可是想到云晟毅不但挨了打,还被罚跪祠堂,也不敢大声反驳,只小声的道:“我就是同阿兄抱怨了几句,阿兄说他有办法,叫我不要管,谁知阿兄用了这样的办法。”
云琳琅说着厉声道:“都是巧雁那个小践人,阿母,您可不能放过她!”
方氏咬了咬牙,道:“自然不能放过她,也不能放过云弱水,韩夫人这般提拔她,她又同韩皇后的容貌这般相似,若是圣上对她……”
方氏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你争气一些,我自由办法,你切莫再掺合了,这些日子就老老实实的侍候你祖母去,让你祖母看出你的诚意来,你没看出,你阿爷已经对你失望了吗,如今他都有些向着云弱水了。”
云琳琅咬了咬嘴唇,“阿爷一向疼我,怎么会向着云弱水那个小践人。”
“她很快就是韩氏的干女儿了,韩家和崔家是什么身份。”方氏冷哼一声,“你阿爷到底是个文人,方家到底是武将之家,比不得韩家和崔家是天下文人的文坛泰斗,学界领袖,若是崔家一句话,你阿爷更是能青云直上,可方家插手,你阿爷却会被天下文人嗤笑,如今云弱水攀附上了韩夫人,你阿爷又岂会不向着她。”
云琳琅听了,更是对云弱水恨得不得了。
“阿母,你要想想办法,不能让云弱水认了韩夫人,这件事定要破坏了才是。”云琳琅道。
方氏瞥了云琳琅一眼,道:“这件事还用你说,我早就有了主意,偏偏你拉着你阿兄搅乱了我的计划,现在你祖母和你阿爷,已经怀疑我了。”
云琳琅立即道:“阿母,琳琅定然不敢乱来了,您让琳琅怎么做,琳琅就怎么做。”
方氏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如今我要你同云弱水搞好关系,重新挽回你祖母和你阿爷对你的寵爱。然后好好打扮打扮,你可是大兴有名的美人,这就是你的优势,你知道了没有?”
想到云弱水,云琳琅就忍不住想要掐死她才好,不过想到方氏的话,云琳琅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阿母放心,琳琅知晓了。”云琳琅坚定的道。
方氏听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抬头向窗外看去,眼中一片阴狠,就连外面的阳光,都不能将她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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