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漠雪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回了东偏院。
冥漠雪回到东偏院的时候,月芽赶忙奔了过来,问道:“娘子没事吧?”
冥漠雪看了看月芽的脸,擦了药膏好了许多,这才道:“我能有什么事,赶快用饭,下午还有的折腾……”
冥漠雪这话说完,脚步就是一顿。
“娘子怎么了?”月芽诧异的问道。
冥漠雪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起来点事情,走,吃饭去。”
等到众人都用过饭后,又都重新聚集在了方氏的正院。
在用完饭后,道士已经将怎样洒符水,一一告诉了云达赋。
此时有几个力气极大的粗使婆子们,每人提着一桶符水,跟在那道士和云达赋的身后。
道士的手中,拿着桃木剑和八卦图,对云达赋道:“若是人都到齐了,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云达赋听了,这才像四周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长请开始吧。”
那道士一点头,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八卦图,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了起来。
等了片刻,那道士就一边看着八卦图,一边用桃木剑指着一个方向而去,云达赋见了,立即招呼着众人,纷纷跟上,那几个提着装着符水桶的婆子,更是紧紧的跟着那道士。
冥漠雪看了眼那道士所去的方向,眉头就是一挑。
云琳琅将冥漠雪放慢了步子,就走到她跟前道:“四姊怎么不走了,看道长所去的方向,似乎正是四姊的东偏院呢。”
冥漠雪听了一笑,“不过是好奇,这道长为何会先去我的院子。”
云琳琅笑了笑,道:“适才我听那道长同阿爷说,最不干净,阴气最重的院子,是要先去的。”
冥漠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的确,东偏院地处偏僻,阴气重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然六妹妹的猫,怎么别处不死,偏偏死在了东偏院,六妹妹你说是吧。”
云琳琅听了冥漠雪的话,顿时气得不行,趁人不备,狠狠的瞪了冥漠雪一眼,而后尖着嗓子问道:“这几日,怎么都不见四姊带着婢子?”
冥漠雪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去平平淡淡的道:“巧雁病了,月芽要看院子,我便只能自己了。”
云琳琅听了这话,立即道:“妹妹我怎么听说,巧雁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冥漠雪的动作就是一顿,立即道:“六妹妹这话从哪听来的,私放婢女出府这样的事,我可是做不出来的。”
云琳琅冷冷一哼,道:“这会儿可就要到东偏院了,若是四姊现在说出来,还不算太迟,妹妹我定会帮你向阿母求情的,可若是一会儿等道长洒符水的时候,这件事才暴露出来,那可就不是阿母一个人知道了,四姊,你可要想清楚。”
冥漠雪笑道:“六妹妹说笑了。”
云琳琅见冥漠雪到现在还是如此,冷哼一声便走了。
冥漠雪见云琳琅离开,带着笑意的模样便敛住了,顿时严肃了起来。
冥漠雪适才一件那道士往东偏院的方向走,立即就反应过来,原先冥漠雪还以为,方氏今日弄了这么一出出来,是想要让她搬去正院,然后再做什么手段呢,没想到,方氏的目的,竟然不在于她,而是在于巧雁。
冥漠雪之所以提起云琳琅的猫,就是为了激怒云琳琅,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来,结果果然不负冥漠雪所望。
冥漠雪想到这儿,目光立即向云晟毅看了过去,就见云晟毅面容憔悴,眼圈不但凹陷,而且还泛着青黑色,一副病容,心不在焉的模样。
冥漠雪不禁奇怪,这样的云晟毅,根本不像是要去找自己麻烦的模样,冥漠雪到觉得,云晟毅这几日,只怕都在想当日袭击他的人是谁呢。
不过冥漠雪猜想,恐怕到现在,云晟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算是个男人了呢,等到他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指不定会成什么模样呢。
然而,现在冥漠雪最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是谁将巧雁不在府里的消息,告诉了方氏。
冥漠雪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到了东偏院的门口。
这几日,东偏院一直是大门紧锁,众人停在东偏院的门口,目光都落在了冥漠雪的身上。
冥漠雪一笑,上前推开了门。
月芽听到动静,匆匆从里面奔了出来,先是看到冥漠雪,还没有怎样,等她再看到冥漠雪身后的众人,顿时一惊。
月芽的表情,方氏和云琳琅等人,顿时收入眼底,两人都不禁笑了笑。
那道士不经意的看了方氏一眼,而后才开口道:“这间院子的阴气最重,符水就从此间院子开始洒起,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不能错过,否则便不能清除掉阴气。”
云达赋听了,立即吩咐那几个婆子,和一些婢子道:“你们几个,立即就去洒符水,每个角落都不能拉下,听见了没有。”
“是,阿郎。”婆子和婢子们立即异口同声的道。
几人得了云达赋的命令,连问都不问冥漠雪一声,推了冥漠雪的房门,就闯了进去,果真用树枝蘸着符水就洒了起来。
冥漠雪见了,就有些焦虑不安,蹙着眉头站在原地。
方氏见了,开口道:“弱水这是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冥漠雪立即笑道:“没什么,阿母多虑了。”
方氏听了一笑,也不理会冥漠雪这话,反倒对身边的李婆子和周婆子道:“李婆子周婆子,你们两个都去看着点,看看有没有人不尽心,随意糊弄糊弄就完了的,万一除的不干净,可就白费功夫了。”
李婆子和周婆子两人阴阴一笑,立即道:“是,夫人。”
李婆子一边说着,还一边得意的扫了冥漠雪一眼,冥漠雪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后面就吵了起来,声音大的连传到了院子中。
云达赋顿时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婆子首先跑了过来,道:“回禀阿郎,是月芽那婢子,拦着一间屋子,不让老奴等人进去。”
云达赋听了这话,立即道:“去,将那婢子给我叫来。”
“是,阿郎。”李婆子脆生的应了下来,几步小跑,立即就向后面跑了过去,结果好半天的功夫,也不见回来。
冥漠雪也不开口,就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远处的天。
方氏似乎等不及了,也不开口,径自走了过去,云达赋见了,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去。
云琳琅紧跟在后面,经过冥漠雪身边的时候,还得意的冲着冥漠雪笑了笑。
“月芽,你为何不让婆子们进去!”方氏质问道。
月芽很是不安的道:“夫人,这是巧雁的屋子,巧雁得了风寒,是会传染的,实在不好开门啊。”
方氏哪里信月芽的话,只道:“不过是风寒,传染了给她们治就是了,若耽误了道长施法,不得保我肚子里的孩子安稳,你可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月芽吓得赶忙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
云达赋见了,对冥漠雪质问道:“你的婢子病了,为何不寻大夫,反倒关起门来,不告知你阿母一声也就算了,这会儿竟然还阻着不让进去,这是什么意思!”
冥漠雪赶忙上前道:“阿爷,巧雁病了这件事,弱水早就听祖母和阿母提起过,也请了司徒郎君来给巧雁看过,是司徒郎君说,巧雁这病容易传染,最好还是不要见人,弱水这才只让月芽照顾着她,不让巧雁出院子的。”
云琳琅听了,立即叫道:“若是传染的厉害,应该挪到庄子里去,怎么任由她留在府里,如今阿母有了身孕,若是她将此病传染给阿母,这当如何是好!”
冥漠雪听了一笑,“六妹妹,司徒郎君说了,再有几日巧雁的病就能好了,这期间巧雁是不能见风的,而且巧雁都不出房门,这屋子附近,我又命月芽挂起了艾草。就是月芽,每次进出之后,都是要用艾叶水清洗一番的,所以月芽才会拦着不让婆子们进去,而且只要阿母不过来,又怎么会传染上。”
云达赋一听冥漠雪,早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夫人,又请的是司徒郎君看的病,顿时信了冥漠雪的话。
云达赋是御史中丞,最为看重的就是名声二字,云家的名声也最为重要,总不能将生病的婢子赶出府去。
想到这儿,云达赋也犹豫了,对那道士问道:“敢问道长,若是这间房不进去,只在门口多洒些符水,可是有用?”
那道士看了方氏一眼,见方氏摇头,这才开口道:“自然不可,这房间里有病人,更容易滋养阴气,更是要好好清理才是。”
方氏见云达赋犹豫,立即看了阮氏一眼,阮氏会意,赶忙道:“阿郎,道长的话说的对啊,既然四娘子说,巧雁染上的风寒会传染,那不如咱们都退到门外去,只让一个婆子挑着符水进去洒便是了,然后再给那婆子,另辟个屋子住上几日,若是没有染上风寒,再放出来便是,这样就不会有人传染了。”
云达赋一听阮氏这话,顿时觉得可行,便道:“弱水,你还是让你的婢子让开吧,否则,若是你阿母的胎位不稳,那可全是因为你不孝了。”
云达赋这话,便有威胁的意思了。
冥漠雪听了云达赋这话,道:“阿爷,这……”
“别这那得了,四姊,你这般拖着不让人进去,该不会是巧雁根本就不在房里吧。”云画眉突然站出来,开口说道。
冥漠雪听了云画眉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七妹妹,你不要信口胡说。”
“既然如此,四姊就让月芽让开,让婆子进去洒符水吧。”云画眉昂着脖子看着冥漠雪道。
不等冥漠雪开口,方氏就给了李婆子一个眼色,李婆子趁着众人不备,冲上前去,一把将月芽推到了一边,狠狠一脚,将巧雁的房门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