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北看着似曾相识的面孔,恍惚了半天才说的,“你是,吴闯!”声音嘶哑得怖人。
“对,是我。”吴闯慢慢走上前来,微挑起唇角,“你发烧了,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医生说你烧退就会醒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俯着身子,恰好站在床与窗口之间,光线半明半暗的,可在这样的昏暗之中,顾筱北还是能够清楚看见他的脸,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俊美迷人!
顾筱北突然觉得黑暗中的二人太过暧昧,索性自己伸手按亮了壁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了闭眼,待到适应了突然而来的光亮后,吴闯开口道:“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为你请的看护家里临时有事情出去了,我先代替一会儿。”
“我,我想喝点儿水!”
“好。”吴闯急忙到了杯水递给她。
也许是因为这次生病的原因,顾筱北的一张脸明显瘦下去,她的肤色原本就白的透明,此时更加显得憔悴苍白,却意外地衬得一双大眼睛愈发乌沉沉的。
初次见她以来,笑也罢,哭也罢,就连委屈就全的时候,她也总是那么生气勃勃。只是一转眼,竟落得这样!
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套上,洁白的劲项上已经被勒了深深一道瘀痕,还有一些或红或紫的块状,甚至有些是明显的牙印,这痕迹顺着她的襟口蔓延到里面。
吴闯急忙转开自己的脸,“顾小姐,医生要你好好休息,如果不再发烧,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顾筱北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回到了老家,梦里的那张脸庞,鲜活一如昨日。
贺子俊爽朗畅快的笑声,仿佛又回到校园中的鸟语花香里,薄薄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树荫铺洒下细碎的光晕,整个校园都沐浴在温暖干净生气勃勃的气氛中。
花朵纷纷扬扬的飘洒着,俊美的他站在这如诗如画的背景里,好不美丽。
“筱北,快点儿趁热吃!”身材欣长的贺子俊把几个热乎乎的包子交到穿着白色校服裙子的顾筱北手里,顾筱北咬了一口包子,娇憨的要求,“下次我要吃羊肉馅的!”
“好,好,明天咱就吃羊肉馅的!”贺子俊见她吃完一个包子后,将水瓶送到她嘴边,俊美的无可挑剔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爱怜!
她那个时候是怎样的快乐,那个时候?哪个时候?那个人又是谁?
那时的贺子俊是刚刚上了大学的模样,每次回来,都如同宠不够她一样,一离开,写给她的信像雪片一样地飞来,信总是写满密密麻麻的好几页信纸,上面描绘着出到大学的新奇和彷徨,还有他对她的思念和惦记。
顾筱北却很少给贺子俊回信,因为她心里的话太多,总要当着他的面说才好。
后来他在大学就当上了演员,此时星运势不可挡,一飞冲天!
渐渐的,他的信从每周一封变成了每月一封,后来又成了不定期的偶尔一回,再后来就有了电话,每次都是听着他那边兵荒马乱的,说不上几句话就挂了……
顾筱北并不怪贺子俊,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和处境,她深信,他一直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那个人,只不过他们分隔的太远,生活的世界太不同,只靠电话里面的交流,再深的感情也会变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止是他,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给和他说些什么。
她只盼望着自己考上大学的一天,用自己的力量追上他,和他并肩站在一片蓝天下,以同样的高度看同样的世界,她一直奔着这个方向奋发图强着,坚信自己可以办得。
可是人算怎么能比得上天算,她还没等大学毕业,她就和贺子俊吵架分手。
她还没等跟他比翼并肩看世界,就已经匆匆的来到另一个狰狞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