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鳅子能放一夜,倒也不用加姜和麻油,一夜后鳅子自己也早将肚肠内的泥吐完了,只是中间要换几次水,免得鳅子将吐出的泥又吃进去。”王况见王师傅明白了,就接着说。“这道菜叫泥鳅芋子,也就是主要由鳅子和芋子两个主要材料,其他配料也简单,就是蒜头,姜,酒,酱,葱,油和盐。另外可以根据自己口味加些其他调味就是。”在和王师傅说话的当间,王况看到了灶旁一角落里有一钵黑乎乎的酱,估计是豆酱,虽然没见到酱油,估计这时候也没有,但有豆酱也是可以了。此外他还欣喜的看到了一包胡椒子。没有辣椒,这胡椒也勉强可以代用,泥鳅芋子就是要吃的一身汗,那才过瘾,胡椒也是辛辣之物,一样可以辣出一身汗来。
估摸着时候到了,王况将锅里煮熟的芋子捞起放入一盆冷水中剥了皮,放一旁备用。此时炉火已经生起来,还没旺,但这时候的火侯刚好。
取了陶罐,将泥鳅捞起放进,把拍得的蒜头和切好的姜末丢进去,又丢了十几颗胡椒进去,倒上半碗酒,盖好盖子,放到炉火上煨。
“用陶罐是因陶罐上炉后,热得比较慢,这样罐里的鳅子一来不会乱蹦,二来因慢慢加热,鳅子受热就会将酒喝入,这样去又是进一步的去腥入味了。”王况向王师傅解释,因讲得细,王师傅也听的一明二白的,不住的点头。
焖了一会,鳅子已经死了,王况又揭开盖,舀了一勺豆酱进去,再放油,葱白,拌匀后又盖上盖焖了一会,此时阵阵的香味已经开始传开来。揭开盖,里面混合着酒,酱和油的汤已经快收半干了,又搅拌了一下,一直到泥鳅个个都弯曲成弧型了,有些已经在腹部裂了口子,这才倒了一瓢温水进去盖上盖子。这个道理倒不用王况说,要是倒冷水进去,陶罐就该裂了,王师傅也是明白的。
等汤开了后,王况就一手托着剥好皮的芋子,一手拿刀,直接在手掌上将芋子横竖各切一刀成四块,放进陶罐里。接下来就简单了,等着再焖了小半个时辰,取了几片桂叶,就着炉火点燃后丢进罐里再焖上一会,这道菜就做得了。要是有黄瓜就好了,黄瓜切了进去,黄瓜香和芋子,桂叶及泥鳅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那绝对是人间美味啊。看来还是要留意下收罗着,有可能的话,以后要央人多方去打听一些从西域或海外流传进来的食材,尤其是辣椒,很多菜没了辣椒那就要逊色不少。
泥鳅芋子做得,已经是晚饭时分,唐时普通人家还是一日两餐,加上晚上又没什么娱乐活动,都是早早上床睡觉的,因此晚饭也比王况后世早。此时堂前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住店的客人在进食了,因为王师傅纪挂着王况的这道菜,一时忘了做客人点的菜,堂前的客人已经渐渐的不满了起来,孙二和李大胆是一边陪着笑给客人道歉,一边忙着招呼新来的客人。孙掌柜见如此光景,也不禁火大,虽说厨师的地位超然,平素连东家也不轻易喝斥。所以孙二和李大胆也不敢来催促王师傅。但现在孙掌柜也不得不来看个究竟了。
还没进厨房呢,才掀起堂前后的那道草帘,就闻得一股子的奇香直钻鼻孔。帘子掀起,香味也飘到了堂前,那些叫嚷着的食客有鼻子灵的,不由得住了嘴,不住的掀着鼻子:“咦,什么味道?这么香?”那些反应慢的听他这么一叫,也闻到了香味。一时间,原本有些吵闹的堂前竟然一下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乘这机会,李大胆也赶忙跑去厨房看看菜做得没有,也“顺便”看看究竟王大郎刚做的究竟是什么,这么香。
见到掌柜进来,王师傅这才想起堂前还有好几道菜等着上呢,连连讪笑着给掌柜的陪罪,毕竟他原来只是个帮厨,掌勺师傅走后没人才让他来掌勺,这地位自然没的比,因此也不敢像原来那个掌勺师傅一样动不动就对掌柜吹胡子瞪眼。。
孙掌柜此时已经忘了进厨房的目的了,也不理会王师傅,迈开老腿,以少有的敏捷三步并两步就颠颠跑到散发香味根源的陶罐前:“呀系什开?呀系什开?(闽北语:这是什么)”
王况也不言语,之前孙掌柜的一点不满他是看到了的。遂取了只碗,从陶罐里舀了些泥鳅芋子,递到孙掌柜面前:“孙爷爷,您尝尝。”
一眼就看到碗里的泥鳅,孙掌柜还有些不信:“这是鳅子?”
“嗯,这是泥鳅芋子,可惜少了味主要调料,做不出更好的味道来。”王况还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