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城里有名的人口贩子,每月都会从外地带回一批“新货”,在荆城的黑市上拍卖。
西秦没有明文规定禁止买卖人口,穷人家孩子多,养不起,卖儿卖女也不是稀罕事,剜肉补疮,总归是一种活命的法子,人口买卖便成为一种众人默认的特殊职业。
这群人五大三粗,赤膊露肘,面目可憎,他们慌手慌脚的抬了个担架进来,上面躺了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李大夫呢!”一个粗眉塌鼻的络腮胡子粗着嗓子向常笑吼道,仿佛他不是求医而是入室抢劫。
常笑捣着药材,不太想搭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李大夫去祭祖了,今日也不知能不能回。”阿保恭声回了话,这些人可得罪不得。
一听李大夫不在,那络腮胡子顿时吹胡子瞪眼。
“这是我们李大夫的干孙女儿,医术那也是极好的。”阿保忙道,一边向常笑使眼色。
常笑见阿保的眼皮有了抽筋的趋势,又不想给李大夫惹麻烦,不大情愿地走了过去,蹲在粗制的担架面前,打量那半死不活的男人。
这是一个十分消瘦的青年男子,衣不蔽体,裸露的肌肤上有很多伤口,部分伤口因处理不及时,还在发聩化脓,脸孔脸被蓬乱的头发遮住,汗水紧紧地黏住发丝,狼狈又可怜。
常笑轻轻撩开他的头发,见他脸上也沾了不少泥尘,混着雨水,看不清本来面目,只那被雨水冲刷出的唇角,苍白干裂,吐出微弱的呼吸,那种频近死亡的绝望气息,让常笑的心微微抽了一下。
“没得救了!”常笑敛眉,语气微怒。这伙人不是人贩子么,怎么人没卖出去就给折腾成这样。
闻言,那伙人贩子,有可惜的,有愤恨的,唯独没有怜悯与心疼,他们只是叹息做赔了一笔买卖,丝毫没意识到糟践的是一条人命!
刀条子脸小声问道:“大哥,怎么办?”
“叫你们别乱来,这下好了,逼的人寻了死,好不容易弄来个绝顶货色,卖了说不定值好些银子,蠢货!”那络腮胡子大叱,怒不可遏。
一干人顿时不说话了,常笑对那络腮胡道:“把人抬走吧!”
“老子赔了几百两,难道还要出棺材钱!”那活塞胡子啐了一口,带头走了出去。
“阿保,关门!”常笑对着门口唾了一口,目露厌恶,“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常笑轻手轻脚的扶起男子,感觉有些吃力,不免对阿保道:“还不来帮忙!”
“啊?哦!”不是作死了的人?还要费这事作甚?
阿保不解,还是赶紧去帮忙,常笑小姐,虽然年轻,对待病人的认真劲儿,却不比李大夫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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