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道:“发生了这件事,无论我是否杀人,祁家都很难容我,只因我改名换姓,抛头露面,甚至和谭雅伦暧昧不清,这些都属于七出之条,够写一封休书了!”
祈旭诧异,眼里却不乏赞赏,更有一种惋惜!
她所说的话,跟他爹娘所说的,差不了多少!
祈旭一笑,挑眉道:“你很聪明,但是,你猜错了,我不是来送休书的,我只是来看看你!”
常笑诧异,淡淡道:“现在你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祈旭一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道:“笑笑,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夫子,现在是,将来也是,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接回祁府!”
常笑没有说话,祈旭神情一暗,又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道:“这里是一千两银子,你拿着零花钱——”
话未说完,就被常笑打断,“这些钱我是不会收的,你要是还想跟我说话,就拿回去!”
见常笑语气强硬,祈旭无法,只得收回,道了一声,“告辞!”转身便走了出去!
上了马车,祈旭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上面“休书”二字异常刺眼,祈旭看了一眼,随即将信横过来,用手撕成了几瓣。
迫于家里的压力,他不得不写这封休书,今日,也确实是来给她休书的。但是,听了她的话,他却忽然不想给了!如今,他尚未继承祁家,很多事情尚不能做主。但是,等他完全掌控祁家的主导权,他会让她再入祁家门……
几日后,霍府!
霍长青走进一间院落,问侯在门口的管家道:“娘她怎么样了?”
管家愁眉苦脸道:“情况很糟糕,大夫说,夫人明明得的是热证,用了承气汤却不管用。如今,泄过一回,身子越发虚弱了!”
霍长青皱眉,冷声道:“大夫呢?”
“大夫说他无能为力,已经走了,连诊金也没要!”
霍长青气急,“那个庸医,他敢要诊金么,真是岂有此理!”说罢,似想到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管家不明所以,忙不迭追上去问道:“少爷,你要去哪儿啊!”
霍长青头也不回道:“给娘去请个好大夫!”
管家惊愕,想要去栏,无奈霍长青已经走没了人影,那管家只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少爷平素都不管这些事,哪晓得去找什么大夫,就要到年关了,老爷也快回来的,别找个庸医,把夫人的病越治越严重,可怎么好啊!
霍长青来到天青医馆,一见常笑,便开门见山道:“李姑娘,我娘亲得了病,别的大夫都治不好,想请你去看看!”
常笑微微点头,提起一旁的储备药箱,对霍长青道:“可以,我们边走边说吧!”
别说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就凭霍长青在自己出事时帮了她不少忙,常笑也应该为他排忧解难。
两人坐着霍府的马车赶往府邸,马车内,霍长青和常笑对坐,常笑首先问道:“令堂有什么病症?”
霍长青便道:“一开始是眼睛通红,心情烦躁,又十分口渴,家里请来了大夫,说是热证,开了一剂承气汤,说是用泻法!谁知,家母服了药,泄过之后,情况更加严重,连床榻也下不了。那大夫束手无策,我便亲自来请你!”
常笑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思量,“看症状,令堂似乎得的是伤寒,待会儿我再给令堂切一下脉,霍公子别太担心了!”
霍长青低声应了,眼里闪过感激之色,抬眼望向常笑,见她神色如常,低头想了想,终究忍不住开口道:“笑笑,我前两日去找了雅伦,他说你们已经分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雅伦对此事几乎置之不理,而常笑也不闻不问,霍长青觉得奇怪,便在前两天去找了谭雅伦。
见到谭雅伦,霍长青首先大吃一惊,怎么时日不见,谭雅伦竟消瘦若此,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连说话都有气无力!霍长青前段日子来找谭雅伦,谭家人说他病了,当时霍长青还以为是谭夫人的障眼法,没想倒是真的!这样一来,谭雅伦在此事发生之后蒸发似的举动,便有了解释。霍长青特意给他说常笑的事情,没想到,谭雅伦长叹一声,眼里无奈又忧伤,还带着一股子心如死灰。只说他和常笑已经分手了,叫霍长青别再管他们的事!霍长青想问清楚,谭雅伦却不肯多说。霍长青见他脸色不好,想到他的病,不易受刺激,乃至于过度伤神,便告辞了!
霍长青心里满是疑问,谭雅伦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不会因为心上人出了事,为了避嫌,便弃之不顾,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偏生霍长青没有答案,此事压在他心里,着实憋得难受。要说平素,他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只对他在乎的事情感兴趣!但他也不好意思特地来问常笑,正巧有这个机会,霍长青就想问清楚!
闻言,常笑眉头就是一皱,反应却很冷淡,“正如谭公子所说,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也请霍公子不要再提此事!”
霍长青见她语气坚决,对谭雅伦的称呼都变了,语气疏离而冷漠,可见此事是不可回转了,只得微微叹了口气!他霍长青虽然是一介武夫,却也晓得不该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去揭别人的伤疤。
虽如此,听见常笑和谭雅伦分开了,他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小欢喜。这个意识让他心头一跳,心里便涌起一股自责,忙不迭压下去了,暗忖,雅伦是自己的好友,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喜欢李姑娘的,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和她分开,自己怎能幸灾乐祸!
两人到达霍府,霍长青直接将常笑引往霍夫人房间。管家正在门口,急的团团转,陡然见自家少爷回来,眼里就是一喜,又见霍长青带了个年轻姑娘,未免错愕。见两人就要进去,管家忙问道:“少爷,这位姑娘是?”
夫人已经这样了,少爷不懂事,他可不能任由他胡来啊!
霍长青道:“我请的大夫,出什么事儿我担着,你给我让开!”说罢,推开管家,将常笑引了进去!
那管家心里着急,又无可奈何,只得跟了进去!
常笑进的里间,就见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此刻正在昏睡,常笑便猜测是霍夫人。古代人成亲早,生育也早,故而这霍夫人和谭夫人一样,都比较年轻,儿子都弱冠了,自身才三十多岁!因着大户人家条件好,又保养得当,就跟三十出头没什么两样!不过,这霍夫人长的可不如谭夫人,五官姣好,却透着一股子英气,真有种将门虎女的感觉。但是,这样的霍夫人却不似谭夫人那样尖刻,让人看着很舒服,想必也是个性格直爽,且热心肠的长辈!
常笑在床边坐下,从药箱里拿出脉枕,给霍夫人把脉!
霍长青和管家就站在一旁,眼里都很担忧,不过,比起霍长青的坦然,管家就显得很紧张了!霍长青相信常笑,管家可没抱多大希望!
常笑诊完脉,微微皱眉,脸色便有些严肃,“先前那大夫,诊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