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紫兰香玉
易寒问道:“紫兰是住在这听雨阁吗?”
绿荷道:“小姐现在住在水榭,等荷花凋谢了,才搬回来听雨阁。”
易寒往花墙望去,问道:“那就是听雨阁吗?”
绿荷笑道:“那是内花厅,再走进去才是水榭,由水榭西转才是听雨阁哩。”
易寒点头,两人又闲话了一会还不见紫兰回来,易寒说道:“绿荷姑娘,要不你带我们逛一逛去吧。”
绿荷点头,“两位公子随我来。”
走过内花厅,来到一处桥亭,一个水池,池内荷花娇艳,芳香扑鼻。
绿荷介绍道:“这池叫定香池,内有暗道,连着秦淮河,是一潭活水。”
池南五间水榭,坐北朝南,只见四面明窗,重重纱帘,正中一间上悬挂一额,写着“定香吟榭。”
绿荷领着两人走进,屋内,琴床画桌,金鼎铜壶,斑然清雅,正中一张大案,案上罗列了许多书籍,旁侧摆着几盆兰花,香气袭人,屋子上端一盏四尺多高的纸罩九瓣莲花灯。
易寒两人坐了下来,绿荷将南窗外纱幔卷起,屋内通明,可见窗外碧天如洗,娇阳虽烈,屋内却阴凉清爽。
刚刚那两个小丫鬟又各自捧了一杯茶水过来,易寒接过,只见热气袅袅,一股香沁心鼻的味道,顿觉涤尽俗尘之气。
丫鬟笑道:“这是用荷花瓣和荷叶一并泡制,味道微微有些苦涩,有一股清香,能解暑气。”
易寒尝了一口,果然如丫鬟所说那般,笑道:“喝了这般新奇的东西,就算见不到紫兰也不算白来。”
丫鬟咯咯笑了起来,“公子觉的新奇,小婢却觉得普通的很。”
易寒独自走到北窗处,望去,便见河面波光粼粼,一艘小船正缓缓朝水榭驶来,那船刻着两个交颈鸳鸯,两边短短的绿栏,纸制长窗,一顶绿油油的大卷篷,两边垂下白绫飞延,船尾设有一大炕,一张圆桌,七八张矮小木椅。
李明蒙走了过来,易寒笑道:“这船式可真奇怪。”
李明蒙望去笑道:“这船式名唤烟水浮家,在苏浙一带很有名,像小团瓢,扔碧斋,四壁花,随喜庵也是挺有名气,只是造式颇为讲究,较为少见。”
李明蒙见易寒感兴趣,续道:“传闻这种船式是鲁班发明的,他的二个徒弟学的他的这方制船手艺,流传至今却只有苏州的一户姓赵的人家,以及杭州的一户姓钱的人家能制的。
绿荷走来,朝窗外望去,突然喜道:“小姐,回来了。”
易寒与李明蒙对视一眼,来这艘烟水浮家便是紫兰的画舫。
绿荷问道:“两位公子是要随我过去,还是在这里等着呢。”
易寒笑道:“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紫兰,一刻工夫也不想耽误。”
随绿荷绕过走廊,来到那用木板竹子制作的阶台。
紫兰的船离靠岸还有三十丈左右距离,易寒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苦笑一声,两个大男子亲自来迎却为了等一个妓女。
突然烟水浮家后面追来一条小船,一个年轻公子哥站在船头,面如冠玉,长衫飘飘,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味道。
小船的速度很快,渐渐拉近与烟水浮家的距离,待离十来丈远的时候,只听从那年轻公子口中大声喊出:“小姐快差人停船,小生宋轩文拜见。”
烟水浮家缓缓停了下来,小船靠近,只见那宋公子就要登船,突然从船舱之内传来紫兰的声音:“宋公子切勿登舟,小女子还未梳妆打扮,你若真要是有意,请跳到水里等我。”
本来这是柳紫兰半带撒娇半带打趣的话,偏偏这宋公子是个实心眼,毫不犹豫,扑通一声就跳了下河中。
此刻烟水浮家离易寒等人只不过十丈左右距离,这一幕没有丝毫遗漏,落在他们眼中。
绿荷咯咯笑了起来,“这宋公子也太死心眼了,可小姐却最喜欢这种人耶。”
李明蒙笑道:“这个紫兰喜欢,那我也往河里一跳。”
绿荷笑道:“那宋公子是真心,李公子你却有意,怕是小姐出来你不顾尊严有意逗她,反而让她小了。”
李明蒙哈哈一笑,“绿荷姑娘提醒的是。”
易寒微笑着好戏,不言一语。
绿荷突然朝易寒去,问道:“易公子,假如是你,你会不会跳呢。”
易寒哈哈一笑,“我会跳,不过也要拉着紫兰一起跳。”
绿荷瞥了他一眼,道:“难怪我家小姐说你是个不正经的人。”
李明蒙讶道:“紫兰这么快就出来了,那紫兰是怎么我的。”
绿荷笑道:“我家小姐说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朝易寒去,“只是跟易公子走在一起,这么一比较,你就好的不得了哩。”
易寒哈哈大笑:“李兄,竟然有人认为金陵三大才狼是好人,这个紫兰小姐真是太有意思了,一会你定要施展你的色狼风采,让她见识见识。”
绿荷笑道:“易公子,我要是小姐定把你嘴给撕烂了,那有你这样教唆别人对一个弱女子使坏的。”
易寒突然猛的朝绿荷去,一脸严肃,的绿荷有点惊慌,突然脸色却一变,讪笑道:“绿荷,没想到你这么泼辣,我觉的你比紫兰还要有勾人。”
绿荷闻言,脸色一红,以前见到的公子对自己都是彬彬有礼,还从来没有别的公子这么编排自己,见他讪笑的表情实在可恨,竟不自觉的伸出手去要拧着他,本来她只是做做样子,谁知道易寒一点也打算躲着,心一狠,竟大胆的拧了下去,“让你编排我。”
易寒连连央告,笑道:“绿荷妹妹,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要不讲给你听听,算是道歉。”
李明蒙目瞪口呆的着这一幕,刚刚与这绿荷还以礼相待,怎么一会的功夫两人就调起情来,这个变化也太快了吧。
绿荷笑道:“你倒说来听听,若是我笑了,便饶了你。”
易寒刚要答,便见清脆的声音传来,“什么笑话,我也听听。”
望去,却是烟水浮家已经靠岸,紫兰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身穿一件短衫,薄纱罩半臂,云鬓半垂,星眸初醒,黛色凝春,粉香浮污,却是依然没有梳妆打扮。
易寒笑道:“端详可憎,好煞人无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