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儿活着,许乐确实喜悦,前所未有的喜悦,然而紧接着却是惘然失落酸楚,在她的心中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呢?他是一个机修方面的天才,实力强悍的年轻强者,可他人生初萌的第一段感情历程,便是小说家也难以设想的离奇,他根本无法想明白。
在封余大叔死后,他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再哭,然后得知张小萌死讯时,他在被子里哭的稀里哗啦,今天这复杂的情绪让他的鼻子也酸了起来,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年轻的小伙子只想对着面前的静水好好地哭一场。
便在这个时候,电话的声音响了起来,许乐从裤子里掏出手机,说了几句,正准备关机的时候,却看到了另一通来电。
电话那头是邹郁略带着一丝紧张,一丝疑惑的声音。除了联邦政府的情报部门之外,知道许乐与张小萌之间故事的,只有他最亲近的人,邹家大小姐自然算其中一个。她在新闻上看到那个叫张小萌的女生,马上想到了许乐知道这个消息后,会震惊成什么样子。
许乐和她在电话里轻声说了几句,稍微平静了一些,在这种时候有朋友关心自己,总是好的。挂断电话之后,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想把鼻子里的那股酸味儿驱除掉,心想邹郁已经打了电话,应该没有人再来烦自己了。
便在这个时候,却有一封电子邮件发到了他的手机上。电子邮件上面写着一行简单的字句:
“小爷早就对你说过,爱情啊……那就是上下两张嘴,你小子这时候不会在哭吧?最后说一句话,至少她活着不是?如果你这时候失望伤心,岂不是表示你希望她死掉?”
许乐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并没有试着拨回去,因为他知道那个小子肯定已经像以前几次那样,在最短的时间内关机扔卡。他笑了笑,在被联邦通缉的现在,不惜冒着风险就为劝说自己两句,施公子这个家伙还真是够意思。
许乐将烟头掐熄,正准备像以往那样用两根手指捏着四处去找垃圾箱,想了想后却扔进了美丽安静无鸟的池塘里。
是啊,活着总比死了好,这是好事,只不过以后就不再是自己的事了。
他的脸上很勉强地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将身上军服的领扣系上,向着草坪外的公车站走去。当他走到街边的时候,一辆专线车停在了车牌处,白玉兰走了下来,这个秀气的男人依然低着头,黑发搭在额前,随秋风轻荡。
白玉兰注意到许乐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异样,往日那些发自内心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别扭,他并不知道此事的具体原因,沉默地跟在了身旁。
两个男人沉默地向着街头走去,前方忽然驶来了几辆黑色的防弹汽车,有警车在前后鸣着警灯开道,保护着车中的重要人物。
白玉兰往那边望了一眼,轻声说道:“连山里的人都开始出手,麦德林议员这次估计顶不住了。”
许乐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安静沉默地看着前方的人行道彩砖,轻声问道:“刚才你说公司有任务?我记得第七小组已经一年没有任务了,安全顾问部应该很清楚你们并不是搞保镖的合适人选。”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戒备森严的车队在对街缓缓驶过,中间那辆汽车后座,张小萌隔着防弹玻璃窗,怔怔地看着街对面的那个男人,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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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环山四州第二军区特别作战分队营房里,一名叫袁子台的年轻军官,正怔怔地看着电视上重播的听证会现场,久久沉默无语。他挡住了大部分同僚的目光,却没有人愤怒地发表意见,因为短短大半年时间,军官袁子台便凭借他在战斗中的勇敢以及极为优秀的军事素养,获得了所有人的尊重甚至是敬畏。
不到二十岁的上尉军官,虽然有第一军事学院的推荐,但如果不是真正在战场上表现出了相应的能力,也不可能得到军队的信任。
按照他的学历,一入伍当新兵便是少尉,短短一年不到便累功升为上尉,这实在是令人眼热的速度。
然而袁子台上尉盯着光屏,眼光却渐渐冰冷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联邦和首都那边的事情了,有母亲处理,他不需要关心什么,只是他却很关心自己那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