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在血管中翻腾不止，哗哗作响，方毅的呼吸却变得越发悠长起来，全身毛孔吐出白雾的同时，鼻孔之中也出现了如剑一般的氤氲雾气，凝聚不散，直到冲至地面才散开。

第一遍小念头最后一个动作打完，方毅眼神凝聚，气定神闲，猛然打出一记寸劲拳力，手臂沙沙鼓胀的同时发出了空气爆炸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肉眼能够清晰地看到，一圈气浪从拳头的周围扩散开去。

这一拳打出之后，方毅汗如雨下，却动作不停，咬牙抵抗住席卷而来的疲倦感，开始打第二次小念头。

这一次的小念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打得艰难，也更加缓慢，方毅却意外发现，在这种极度疲惫的情况下打拳，拳法之中蕴含的意境，竟要比以前更加沉厚一些。

体内的气血虽然不如之前那么奔腾凶猛，但却如同一辆压路车在血管中沉沉压过，那种厚重如山的气势，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让方毅的气势更加稳如山岳，仿佛天下间莫可有人能够撼动他。

当然，这只是拳法气势让人的感官产生的错觉，方毅的拳头绝对不可能拥有山岳一般的力量，不然他的实力只怕已经连跳数个等级了。

这一遍小念头打完，方毅强提着疲倦而脱水的身躯，咬牙再一次打出了寸劲。

碰！

这次的空气爆炸声丝毫不弱于上次，甚至尤有胜之，整个练功房都因为这声巨响而震鸣起来。

而打出了这一拳之后，方毅整个人立刻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般，再也没有丝毫支撑地软软倒地。

方毅明显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痛，仿佛有火在烧一样，不用刻意去看，他就知道，此刻的后背，正有一个鲜红色的血掌印。

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次呼吸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好半天方毅才缓过劲站起来，看着躺过的地方一片水渍，不禁露出苦笑。

“还是不够，与暴虎大哥相比，我差得太远了。”

方毅摇摇头，想到了之前在监牢中，暴虎气势不停地对那挑衅的中年人连续出拳，每一拳都打出空气爆炸声音的情形，心中多少有些气馁。

“暴虎大哥本身是断水境界，身体确实非同一般，就算不用甲能，也能连续打出破空境界的力量，但是我短时间内却最多只能打出两拳，与同样境界的武者相比，还是有差许多，这其中固然有我没有内息或者甲能作为内在支撑的缘故，但枯血掌对我身体的影响，却是重中之重。”

方毅细细思考着，觉得自己目前最需要努力的方向，就是将《易筋经》练好，将枯血掌的隐患消除掉，到时候实力自然会有一个飞跃。

想到这里，方毅对于即将与精通咏春拳的前辈见面，倒是变得不那么激动起来。

洗了个澡之后，方毅盘膝在床上，练习了片刻精神力冥想，让本已有些回转的精神再度消耗萎靡，然后便躺在床上开始练习《易筋经》。

下午五点的时候，方毅准时醒来，三个小时的睡眠，让原本疲乏的身躯，此刻再度充满力量，精神旺盛非常。

等会要去见有恩的长辈，方毅自然不能轻慢，在衣橱里选了一会儿，不由头大，自己在生活上一直比较懒散，衣服不是t恤就是休闲装，裤子更全是很久都不用洗的牛仔裤，此刻想要找一套正式点的装束都难。

想了想，方毅觉得对方既然也是一名古武者，等会儿又要交流切磋，那么不如穿上功夫服，虽然不是太正式，但也不至于失礼，更兼方便实用，于是就换了一身纯白色的宽松功夫服。

不过片刻，方毅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果然是郑卫国。

郑卫国说他现在就在楼下，方毅出门下楼，立刻就看到了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黑色拓也车。

这种车虽然不算低档，但也绝不高档，造型不突出，姓能也不突出，属于在街上很常见的那种。

郑卫国雄壮的身躯此刻正依在拓也车边，一脸笑意地冲方毅招手。

上车之后，方毅说：“郑哥，没想到是你亲自来接我。”

如果说之前的“郑哥”还叫得有些勉强，此刻方毅已经叫得真心了许多。

郑卫国一边开车，一边说：“没关系，从学校下班出来到你这里也顺路，更何况你是我爸特别叮嘱一定要接到的人，我当然不敢怠慢。”然后说，“这身衣服不错，我爸会喜欢，你现在看上去倒是少年老成。”

“郑哥，伯父喜欢什么东西？”方毅想着，进人家门，总不好空手过去。

郑卫国摇头一笑说：“你想给我爸买东西？别艹这份心了，在他生命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古武，在这个甲修当道的时代，古武者少，年轻有为的古武者更少，你能去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方毅点点头，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