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不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人类与犄角族的战争，每一次都能听到不同的信息，相比之下，恐怕没有人会比直接参与了两次战争的九州鼎器灵更为清楚、权威。

他没有想到，原来作为人皇境界强者标志的内世界，竟然会是人类从犄角族那借鉴转化而来。

“如果内世界壮大是需要混沌源力，岂不是说，那时候的神人禹等人，也是需要吞噬天地万物和时空？这样和犄角族有什么区别?”方毅问出一个敏感的问题。

“禹他们没有直接吞噬万物，而是以天地灵气加上时间之力以及空间之力混合成为混沌源力，没有对这个天地宇宙做出最直接的伤害，不过在我看来，和犄角族相比，也不过是一个吃得文雅一个吃得粗鲁的区别，没有本质的区别。”

易空谈论起神人禹来似乎也没太大敬意：“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只要能够赶走犄角族，任何方式都要尝试，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势必为之。”

方毅闻之动容，仿佛感受到了上古时代人类被犄角族威胁所笼罩绝望气息。

易空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只是，人皇境界强者不能多，九为天地之极数，无论如何，一个时代之中，不能同时出现十名人皇境界强者，否则会发生极可怕的事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已经是人皇之境，当第十名人皇境界强者出现的时候，你或是杀他，或是自杀，都得将数量维持在九以内……为了整个人类世界的存亡，我希望到时你必须要这样做。”

方毅一怔之后失笑：“在这个时代，现在为止，连开山境界强者都很少，人皇境界强者更是一个都没有……十名人皇境界强者，易空你似乎有点杞人忧天。”

“大变将临，浩劫再开，乱世出英豪，方毅你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易空意味深长地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第三次战争真的会在这个时代到来？”方毅吃了一惊。

“这些你暂时不需要考虑，你现在只需要努力修行，早曰进入人皇境界即可。其实你现在已经开辟出了内世界，按说也可以说是人皇境界，只是境界不够，身体也不够。”

易空对于方毅的现状似乎十分了解：“你的内壮金身，若是练到髓骨如一，无分无别，就能蜕变到千变万化的境界，到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如无意外，你进入人皇境界只是时间问题。”

“髓骨如一，无分无别……”

方毅身躯微微一震，想到自己现在髓中参杂的些许和骨骼颜色相似的金丝，若有所悟。

“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去吧。”

易空一句话说完，不容方毅反应拒绝，一道空间裂缝将方毅一口吞入，送了出去。

“如来我恨你恨你恨你……”

深入地下三百多公尺的地下密室中，周海口不能言，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嘴角流出晶亮的涎水，一双眼睛瞪到了最大，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始终没有扩散的迹象，周围的眼白布满了狰狞的血丝……现在的他，就仿佛一个狂犬病发的患者。

“恨是暂时的，唯有爱才能创造永恒。你现在恨我，但等你拥有气震境界的实力，你还是会爱我。”如来的声音平静非常：“而且这样的痛苦根本算不得什么，是你太傲娇了。”

周海如果能过说话，肯定是要骂娘的，只可惜他现在生不如死，无法用言语和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愤慨。

痛苦的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到后来周海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难过，不知道是自己的神经已经变得粗黑还是忍耐力在痛苦的磨砺中变强了，仿佛过去了几年甚至几十年那么漫长，一切痛苦骤然消失。

这一刻，周海大口大口地呼吸，黑色的热汗如浆液一般地从毛孔中不断喷涌而出，浑身像是从河里捞出来一样湿漉，他身形一软，便是如死狗一般倒在了地上，巨大的疲倦让他连眼皮都不能动弹。

陡然一股力量从核心晶体部位传递到了全身，让周海恢复了一些精力。然后他腹部放出光华，一个光球从他身体里飞了出来，停在了石台的上方。

周海紧咬牙关，颤巍巍的抬起手来，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个光球竖起了中指，旋即脑中如天崩地裂一般轰鸣，无数的信息涌现出来，一下昏迷过去。

悬浮在石台上的光球没有去管周海，它散发出数千道实质的细微光流，如银河流泻一般连接到下方犄角族身体的各个部位，笼罩周身窍穴，而最为粗大的一道光流，连接到了犄角族的眉心位置。

随着时间的推移，犄角族的体表之下开始微微发光，光球则一点点变小，最终光球中的一切散化进入到了犄角族的身体中。

光华收敛起来，一切恢复平静，犄角族的身体全无气息，未曾呼吸，心脏也未曾搏跳，直到片刻之后。

咚咚——如同在火星外的那片星空之中发出的那声心跳，在犄角族的左胸心脏所在位置，传出了一声雷鼓似的低震，深沉而有力。

仿佛是一道生命的开关被打开，犄角族胸膛开始起伏，气息开始强盛。

最终，犄角族的一根手指动弹了一下，然后十指都是微动，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眼皮张了开来，露出一双银色眼瞳的眸子。

犄角族除了头上有一对犄角，眼睛也是和人类有着极大的差别，是银色的瞳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