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
刘延昭松了口气,对着赵德芳二人行了个礼,后者这时也不纠正他口中的‘王爷’,两眼继续盯着,想要将刘延昭的每个举动都看清。
“在下刘延昭,家父是刘继业,想来王爷也曾听闻,如今镇守代州城,冒昧前来郡王府确实因为所说之事极为重要,还请王爷恕罪。”
刘继业,听到这名字赵德芳兄弟对视了一眼,起初听闻刘延昭是从晋阳城来,想都未想,以为他是刘汉皇室中人,现在知道他是刘继业之子,倒是有些意外。 ..
刘继业可是刘汉的中流砥柱,开宝二年的伐汉正是因为刘继业扼守太原城,这才没有被攻破。
而开宝九年,也就去年秋,虽说是因为父皇仙逝,但身为当时的皇子,赵德昭二人还是知晓大军在代州连连受挫。
“到底什么事,赶紧道来!”感觉到事情的重大,赵德昭也不再追究刘延昭的身份,冷着个脸,急促的问道。
“晋阳城中出现内乱,左射仆马峰起兵夺位,此刻刘继元怕是已经命丧于其刀下。”
一句话,让赵德昭眼睛猛然的瞪大了好多,那赵德芳也满是难以置信的模样,“此话当真?” ..
“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心被剧烈的敲击着,倘若晋阳城中真是如此,眼下真是北上攻下那数十座城池的最佳时机。
父皇遗愿便是攻下晋阳,一统中原,因而就算性子已逐渐被打磨冷却的赵德昭也难以忍住,幸好他还有最后一丝的防备,因为刘继业的为人他也知道几分,绝不可能做出卖主求荣之事。
“尔父为镇关之将,乃是勾股之臣,为何你要来告诉本王这些个事情?”
“因为……”
刘延昭露出一个苦笑,“因为马峰之子死在了代州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况且征战多年,黎民百姓需要一个太平盛世,而这,马峰绝对给不了。”
理由无可厚非,后半句黎民百姓直接被赵德昭也忽略,圣人有云舍生取义,但真正大难临头之时,谁不要挣扎一番?
剑眉拧成一团,赵德昭突然转身,要往外走去,身后的赵德芳却拉住了他,“王兄,你这是要去哪?”
“德芳,取下刘汉朝廷是父皇的遗愿,此刻有如此大好时机摆在眼前,当然是要请官家发兵北上,要是晚了,契丹人赶来,定又要丧失良机。”
“王兄且慢,发兵之事滋体重大,要是王兄这般觐见,就算官家发了兵,拿下了城池你我兄弟二人也会大祸临头啊!”
闻言,正欲离开的赵德昭一个激灵,满脸苍白之色,是他太过在意刘汉,太过在意完成父皇未能完成的心愿,却忘记了自身的处境。
纵使官家出兵夺了城池又如何,待其拿下刘汉朝廷之后,必定会心生出芥蒂,先帝遗子和刘汉降臣,二者走到一起,那就是杀身之祸。
看着沉默不语的赵德昭,刘延昭心中也是暗暗叫苦,若是有选择,他也不愿意和赵匡胤的二子打交道,但是已到了这田地,也只能暂且坐在了一条船上了。
“王爷,在下有一计,或许能借此难题。”
“有什么主意便说吧!”赵德芳脸有些微红,可以看出内心的紧张。
“这件事由王爷出面坐实不妥,要是能让在下有机会接近官家,或者由皇子引见,想必要好上几分。”
听到这,赵德昭不禁笑了起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不过说实话,只要能拿下北边数城,他情愿被当枪使,可嘴上仍是责问起来,“带你见官家?万一你图谋不轨,欲行刺官家,本王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王爷多虑了,延昭即便是有万夫不可敌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众多高手前伤了贵朝皇上,还请王爷出手相助。”
脸上满是诚恳之色,赵德昭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刘汉朝廷的人要见大宋朝的官家,单凭他一人,想要谋刺的确是不现实,能否在帝前保全性命还是个未知数。
“王兄,你看弟弟过几日便要离开汴京了,今夜不如请德崇来府中叙一叙如何?”
“唤徳崇来也无计可施,他不过年方一十又二,孩提罢了,就算德崇领到了皇宫,你我也会被怀疑。”
“但若是德崇在回宫的路上遭到刺杀,而刘延昭又恰巧救下了他情况会如何?”
“德芳你疯了么?”
赵德昭惊呼一声,但随即低下首沉思起来,许久才开口,“德崇甚的圣恩,而他又心底忠厚,定会与官家请求赏赐,到时候说不定会得到皇上召见。”
“回去准备吧,刺客之事,我与兄长帮不了你。”
“多谢王爷,在下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