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了没多久,两道声影悄然而至,走在前方的中年人白衫飘然,即便是秋意已至,手中还是拿着一柄白纸扇,随意的轻摇着。
推开木门,几步之下,便见他身形已经到了屋中。
看着满屋的狼藉,来人将扇子合上,手在地上残留的猩红斑点摸过,放在鼻尖嗅了嗅,“竟然是黑狗血,圣功,你说这道家之人究竟在此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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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之人落后半个步子,年岁似乎与他相仿,却是恭敬的应道,“师尊,从屋中气息来看,道家的三行者齐聚,虽使得此处澎湃着道家的天罡之气,但仔细感应,却还是能察觉那天罡之气下的一道阴冷,再加上黑狗血,应该是在动用巫术才是?”
“呵呵,不错,圣功,你的武艺又精进了。”
“都师尊教导有方,徒儿才能有所长进。”
那白衫之人笑着将纸扇张开轻摆几下,“圣功你过为谦逊了,这都是你自己勤加苦练的结果,走吧,我们也该动身去华山了。”
“师尊不要查探究竟么?”
纸扇哗的一声合上,身形已到了数丈之外,飘渺的声音顺风传来,“还有什么好查探的,即便是道家的人使用巫术,此刻,你我师徒也没证据,难道单凭这屋中的道家天罡之气和黑狗血? . .
况且儒道两家本来就面和心不和,待有人来此地时,天罡之气早已经荡然无存,为师只会被世人所轻视,认为是派中指使为师栽赃陷害。
至于道家三人的行踪,找到了又如何,凭借我们二人的身手,怎会敌得上耿元符?所以,还是早早的启程,与你两位师伯汇合,前往华山才是。”
“师尊说的极是”
身后之人面色恭敬的应了一句,继而也步履虚动,快速的随着白衫之人消失在狭长幽深的小巷尽头。
晨光初洒的小院,杨延昭一身青衣随风微动,站立在小院中已有两个时辰,双目紧阖,仰着的脸朝着东方,朝阳略带些许红色光晕的金黄色将他本就白皙的脸染的更加俊气。
许久,杨延昭动了,口中念着细不可闻的口诀,脚步轻缓的移动着,立于中宫,踏入乾卦;趟踏入兑卦,前趟踏入离卦;
稍作停息之后,右脚弧线向左入震卦,左脚直线向前再回中宫;右脚直线向左入巽卦,左脚弧线向右入坎卦;
然后右脚直线向右踏入艮卦之中,左脚弧线向前趟入坤卦;右脚直线向前踏入中宫。身形轻柔,如同随风在动的青色衣衫,散着淡淡的宁和。
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走动着,顿时将几个动作变得绵绵柔长,若是仔细的盯着看,似乎能看到身影之后像是拖着淡淡的残像。
练了大半个时辰,杨延昭这才稳住了心神,将额头的汗水擦去,毫不理会脚下青砖上的尘土,直接闭眼坐下,双手结成莲花之状,气息逐渐平稳,须臾便成入定之状。
不远处,徐少阳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身边聚集越来越多天地之气的杨延昭,而他身旁的郭淮则是少有的轻轻的叹了口气。
“延昭师弟如此刻苦,让郭合德都为之汗颜。”
闻言,徐少阳则是露出少许的笑意,“合德有些事情,未经历过,终究是难以明白,若是你一直努力都无法感受到气劲,无法修炼功法,是该多么的沮丧和绝望。
后来,有一天,情形突然逆转开来,就像有了新生,内心骄傲而又倔强的小师弟怎么会不加倍的努力?”
“少阳师兄说的是”,郭淮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延昭师弟天资聪慧,有如此的勤练不息,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再次突破了,进入到凝化境界了。”
“恩,有小师叔的丹药调养身子,再加上这般的苦练,也就在这几日了。见延昭的模样,应该出不了差池。
合德,我们还是去看看你我恩师与小师叔,那天受了些创伤,怕是要休养一阵子了,但愿不会影响了华山之约才是,咳咳……”
说着,徐少阳轻咳起来,眉头也浮出一丝的担忧,没想到巫术竟有如此大的反作用,虽有丹药辅助疗伤,但逆天改命的确不是一件轻易之事。
“少阳师兄,你没事吧?”
郭淮忙上前要搀扶着他,却被后者给摇手拒绝了,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柔和人心的笑意,“合德师弟不用担心,为兄只是先天之气耗损过多,休息几日便无大碍了,我们还是去屋中看看,免得莲蓉师妹缺少人手,照料的不周全才是。”
檐廊一端,小屋中,耿元符三人在椅上闭眼静坐,三道不同颜色的气团笼罩着他们的身子,莲蓉则是不出声的立在一侧,大眼看着没有血色的脸颊满是担忧。
“嘘……”
好一会,耿元符轻吐了浊气,睁开双眼,在其之后,孟阚与薛玉玦也收了功法,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禁面露笑意。
薛玉玦伸出手,在怀中掏了掏,半晌拿出一个紫色锦布小袋,取出一颗丹药,顿时屋中弥散开一股清幽的香气。
“看来此术的反噬倒是不小,元符师兄,为了你的徒儿,小弟可是将保命的钱都赔上了。”
将丹药咽下,接过莲蓉地上的茶水,薛玉玦笑着打趣,孟阚二人也各服一颗,又调息了半刻,这才脸上多了些红润。
“多谢玉玦了。”
起了身,耿元符恳诚的说着,那薛玉玦忙如同受了惊吓一般,瞪着大眼,“仲冉师兄,你扶着我点,看来小弟伤势还未好,否则眼中怎会出现这虚幻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