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舆文堂中竟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本是因韩国华突然低首认输而有些闹声的地方顿时变得异常静谧。
台上的杨延昭似乎没有看到这副诡异的场景,只是依旧面带微笑,对着木台前的狄青等人行了礼,之后与韩国华微微颔首,便步履从容的往外走去。
“竟然是杨大家!”
..
“他便是写那首‘渔家傲’的刘璟啊!”
……
在他走出舆文堂时,身后传来阵阵惊叹,而听到这些声音,杨延昭嘴角咧出一丝的笑意。
既然被张师退到台前与韩??光弼相争,那不如将能利用的全都利用上,那首‘渔家傲’和瘦金体便是杨延昭最大的资本。
现在身份表露,他依旧会低调行事,谦和做人,只有这样,才会在士林中赢来更加响的名声来,也更能结交那些才学之士。
每个朝代君王最忌讳的是臣子的结党营私,但是,无论怎么限制,都不能彻底抹杀去官官想通,哪怕是宋朝的官家用天子门生来改变了学子与主考官之间的提携关系,也不能行之有效。
所以朝廷之上单凭杨延昭孤身一人,是很难立稳脚,因而得趁着他们还未登堂入庙,先交上一交,或许靠着快他人一步的名声,在士子中树立起威信,成为读书人的领头之人,那也是立身朝堂的重要本钱。..
脑子中想着,突然身后传来温仲舒的声音,“延昭兄,延昭兄……”
转过头,见他正小跑而来,脸色带着焦急,当即有些不解,“秉阳兄,何事这般的心急?”
“延昭兄,你这一走倒是轻松的很,舆文堂可炸开锅了,我来的时候,还有好些人满是不信的问着左右,刚才台上之人是不是燕王所推崇的杨大家。”
对于温仲舒的羡慕之语,杨延昭虽然暗自欢喜,但还是轻轻的笑了笑,拿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秉阳兄,我与燕王从未相识,推崇一词自然无从说起,况且那些本就是徒有而来的虚名,不言也罢。”
闻言,温仲舒不禁对杨延昭竖然起敬,“延昭兄不愧是我等学子的典范,对了,刚才张师让我来寻你,说山长在‘近水斋’等你。”
近水斋,杨延昭知晓,便是张师曾带他去找狄青时,那间靠着池塘旁的小屋。山长狄青常在近水斋中盘弄笔墨诗词。
或许,取其名为近水斋,有着先得月之意吧?
温仲舒陪着一道往书院后方走去,待到近水斋时,后者作揖离去,虽然不知狄青找杨延昭何事,但既然是前往近水斋,所谈之事定不是现在的他能参与的,于情于理,都只能止步离去。
与温仲舒道了别,杨延昭整了整衣衫,此时,狄青突然寻他,十有**是与刚才的紫衣华服之人有关。
若是单论他的诗词与瘦金体,狄青早就知晓了,所以今日身份表露自然也不会出现问题,因而剩下的缘由定是在那神秘的紫衣中年人身上了。
走过一小段廊道,一方清水池塘出现在眼前,在池塘边上的小屋前,刚才见到的两名黑衣武者正立在门外。
收拾好心神,坦然的往着小屋走去,感觉到黑衣武者的气息已经锁定了自身,杨延昭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想要调动气劲来做抵抗的冲动。
有着修为是他最大的秘密,自然是不能轻易的暴露出来,更何况是屋中人请他杨延昭前来,这做属下的人怎么会太过离谱?
额头上的汗珠溢出,每走一步都要费不少的力气,那两名守卫似乎来了兴致,已经百步下来,仍然都未收起威压。
停下来,喘了两口粗气,杨延昭索性不再前行,看着还有数丈远的小屋,对那两名侍卫笑了笑,继而朗声道,“学生杨延昭见过山长!”
这一声喊出,那两名守卫自然不能在与杨延昭戏弄,当即互相嘴角翘起笑了笑,垂首闭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进来吧。”
这竟是张浩的声音。
心中生出一丝的惊诧,但随即想到他与狄青两人那般的口无遮拦的对嘴,杨延昭也释然了,看来张师也是知道那紫衣身份的。
此时,再抬起腿,身上已无压迫之感,遂直行上前,与那立在门口的两名黑衣守卫微微做了揖,轻手推开门木,走进其中。
仍是一股扑鼻而来的沁香之气,不要说,屋中的香炉在吐着雾气团儿。
听到门被推开,屋中正围在书案前的三人将头抬了起来,而一边,躬身立着的,却是韩国华。
见到杨延昭,韩国华眼中突然闪出精光,不吭声,但一直盯着他。
“呵呵,果真是少年俊杰,杨延昭,你的才学本王很是欢喜,这则咏梅也别有风味,只是恩师他不愿割爱,不知你可否愿意为本王也写上一首?”
竟然是王爷!
听到这称呼,杨延昭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揣测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