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
在八妹惊呼之时,院子中一股强劲的波动散开,屋顶上未融化的积雪顿时飞散开来,瞬息间,一道身影飞了出来,直扑着净玉的面门而去。
“合德师兄手下留情!”
杨延昭心口疼得厉害,但看到郭淮全力一击的朝着净玉面门击去,气势已出,哪里能轻易收得住。
情急之下,右手紧握已插进胸口的长剑,往后击退几步,带着眼中出现惊恐之色的净玉躲过了郭淮的一击。. .
“轰……”
郭淮的拳风从净玉的脸颊划过,扬起她的长发,击在了青砖路面之上,顿时,碎石粉屑飞扬。
净玉踉跄了两步这才站稳,手中依旧握着长剑,长剑的另一端,刺在她痛恨万分的人胸口之中。
剑身被一只白皙的手握着,鲜血正顺着手掌滴落。
“净玉姑娘,那日是我杨璟不对,胡言乱语了一句,可是今日你的剑刺入了杨某的胸口,这怨恨也应该消了,不如就当此事做了个了解。”
正说着,鲜血顺着杨延昭的嘴角边溢出,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那郭淮身形虚闪,伸手扶住了他。. .
“延昭兄!”
“六哥!”
一边的张谦、温仲舒以及八妹这才回过神,扑上前去,净玉的一剑刺出到郭淮的愤怒一击,仅仅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哪里容他们做出反应来?
“你走吧!”
抱着昏迷的杨延昭,在进入院子之时,郭淮冰冷的对着已有呆滞的净玉道了一句。
“六郎这是怎么了!”
很快,院子中响起惊呼之声,本该欢喜的净玉却不知为何生不出半点的喜悦,有些木楞的捡起地上还带着血的长剑,跌跌撞撞的往着巷子外小跑而去。
他竟然就是那浪荡子!
前几日的冬试净玉也留意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胜了吕蒙正之人竟然是那羞辱于她的道家浪荡子。
直到现在,净玉的脑子都乱得很,自华山之后,便将那黄脸可恶之人当做长剑只杀而后快的对象。
可是现在一剑刺穿他胸口之后,不知为何,竟有一些异样的感觉,特别是最后那沉着冰冷的面孔。
难不成是她做错了么?
“净玉师妹,你没事吧?”
巷口处,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失魂落魄的净玉身前,正是手握折扇的吕蒙正。
就在刚才,恰好在附近的他感觉到了纯正的道家之气,当即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过来。
“没什么,吕师兄,我杀了道家的那无耻之徒,这就回师门请罪去。”
净玉的话有些空洞,那吕蒙正却是惊住了,华山上的事情他也在场,道家的那个碍眼的黄脸之人的确该死,但却不能这般的死了。
特别还是死在儒家弟子手中。
毕竟他是耿元符的徒弟,道家进贤所亲自收在门下的弟子。
眉头皱起,吕蒙正的脸色也不禁严肃起来,“净玉师妹,你赶紧去寻欧阳师叔,让他带你回师门,我这就修书与师伯和师尊,有他们一道出面,祖师也会网开一面。”
“多谢吕师兄了。”
院子中,八妹大眼泛着泪花,小手紧紧的握着排风的手,白皙的手背上已泛出红意,不过排风却毫无感觉,泪水如同断了弦一般,往着衣襟上落着。
张谦与温仲舒扶在木柱上,之前的那一幕仍在脑中回荡着,那一剑的惊世骇俗,那一拳的震天撼地。
心有余悸,但想起洒落在半空的鲜血,二人又不禁将心悬在了听不出半点声响的屋中。
温仲舒的一侧,是闻讯从屋中出来的温李氏,待得知杨延昭受了伤,顿时脸色一片惨白,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口中开始默念着菩萨保佑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