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谈那福建路转运使,我身上还不挂着翰林院侍讲学士,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从五品,与尔等六品的官相比,可是大了不少。”
说着,杨延昭率先笑了起来,平心而论,去闽南之地做官,他倒是毫无抵触情绪,京中风云变幻太过惊险,倒不如找个地方过着清净享福的日子。
到那时,山高皇帝远,他完全可以成为土霸王,快活逍遥着。
而且他人或许不明白,但是杨延昭怎能不清楚闽南临海之地的重要性?
借着手头上的权势,顺道将何钰的商会给带过去,到时候去海外做些生意,赚着交趾人的银子。
当然,此刻那高丽王朝应该还是一帮子泥土子,终于有机会替行天道了,想到这些,杨延昭心里就莫名的激动起来。
“延昭兄,你莫非真的毫无怨言?”
李至有些难以置信,后者却是摇了摇头,“圣谕以下,我等自是从命,切勿妄自非议,若是被居心叵测之人添油加醋,可就是惹了大麻烦了。
常言道天子之意不可窥,几位日后留在了汴梁城,当需慎言慎行,可不能再书生意气,行那不计后果之事。”
杨延昭这一番言辞,顿时皆是头皮发麻,一阵后怕,半晌才面色凝重,不自主的点头道,“延昭兄说教的是,我等当永记于心。”
午膳之后,稍作了歇息,杨延昭等人结伴而行,往吏部取那为官公文。待一行人到吏部衙门时,恰好见到吕蒙正信步走了出来。
“圣功兄。”
杨延昭微微颔首道了一句,对于这儒家弟子,他委实没有好感,不过对方实力在自己之上,给予亲近,难免有意外收获。
一如往常,吕蒙正未有只言片语,迟疑了片刻,继而盯着杨延昭看了两眼,便转身离去。
“好生的目中无人!”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李至不由小声念叨着,韩国华则是酸溜溜的接了一句,“听说人家现在可是大理寺少卿,那可是正六品,自然是不屑与我等为伍了。”
虽然杨延昭是从五品之官,可他却是去了福建路,这翰林院侍讲学士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与吕蒙正大理寺少卿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耳中听着李至等人的不满之言,杨延昭却不得不在心中叹了口气,儒家,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与吏部的坐堂员外郎说明了来意之后,那头发半百的老者没有半点懈怠,混迹官场多年,已老成人精的他当然明白‘莫欺少年’四字有着何种含义。
更何况这科的士子都是由官家一改往常,提前所纳,说不定日后便有飞黄腾达之人,哪里是他这小小的员外郎能得罪的。
正办着手续之事,却有一名差役走了过来,“常大人,可是状元公来了?”
眯着眼,员外郎常河忙将手中的笔放下,连连点头,“正是状元公与几位来吏部取公文之物。”
“那便好,尚书大人吩咐了,若是状元公前来,让小人请到他的屋子,杨状元随小人走一道吧?”
那差役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杨延昭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上前,跟在他的身后,往一边走去。
“状元公,请。”
一间略大的房屋前,引路的差役停了下来,杨延昭与他笑着颔首道谢,继而往里走去。
此刻,卢多逊正低首看着公文,这是两人第二次相见,杨延昭也委实不明白,吏部主管着朝廷大小官员考核升迁之事,作为其主事人,卢多逊也能算是位高权重,怎么对他这个刚跨入官场,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示好?
心中走着解不开的疑虑,杨延昭只能将它给压下去,上前行李道,“杨璟见过大人。”
闻言,卢多逊抬起头,看了他好一会,这才笑着道,“这便去闽南了,可有觉得委屈之意?”
“大人让杨璟惶恐了,朝廷任命自是唯才而用,学生不过初及第,便委以重任,心中早已是感激涕零,怎会有半分委屈?”
“果真如此?”
见卢多逊盯着自己,杨延昭当即点头,“杨璟怎敢欺瞒大人,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好,呵呵”,卢多逊笑着捋着寸尺有余的胡须,“出去待几年也是件好事,等熟络了官场之道,再回来也就如鱼得水了。”
“多谢大人提点。”
他即将外放至闽南,应该是没了拉拢的必要才是,暗自思附着,依旧不解卢多逊为何对自己这般的亲睐有加,但还是行礼道了谢。
又说了几句,杨延昭正要离去时,卢多逊又轻声道了句,“小心行事,二王皆不可亲……”
闻言,正欲离去的杨延昭身子不由得为之一颤,待身后再无言语,不由得转过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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