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的五十多万两银子全都被砸了进去,材料源源不断,工匠发放大量的奖励,这才使得一千多号人卯足了干劲,日夜劳作,让三馆修建速度大为提高。
如今,他再次变成了穷光蛋。
这时,只有那般去做了,虽然这主意,他得到过赵光义的应允,但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杨延昭真的不想用出来。
拍卖会,低价卖‘尚书’,为他赢得了不小的名声,如今,用这三馆的命名来换钱,传出去,怕是要引来一阵诟骂。
这事情,得好生的安排才是。
忧心忡忡,杨延昭坐上了马车,回到了院子,八妹和排风在打坐,而闲来无事的柴清云正与罗氏女学着医术。
这些天,她时常来院子,也不顾那些闲言碎语,更何况,宫中的正主没发话,只言片语也让人无可畏惧。
现在,二女如今情同姐妹一般,常在一起互相琢磨着剑术与医书草药之类,这融洽的关系,让杨延昭很是欢喜,虽然未成亲,但至少,后院无忧,家庭美满。
见到他回来,罗氏女出屋去取茶水,柴清云则是丢下手中辨认的草药,笑着移步上前,“六郎,你有心事了?”
“恩。”
点了点头,杨延昭没有隐瞒,相识这么久,他明白在很多事情上,柴清云的眼光与判断丝毫不逊色与自己,遂将心中担忧与顾虑一道说了出来。
“既然官家已经应允,那便容易多了”,柴清云点了点头,转到木椅之后,给杨延昭捏着肩头上,“而京城中有些自负才气的大家,哪个不是要脸面的,能在三馆上留下墨迹,自是一件莫大的荣耀,更何况还有无数的沽名钓誉之辈,六郎,这下估计又得赚的满钵都是银子了。
至于你所担忧之事,不过是轻而易举能解决的事情,看来,六郎你是身在局中,因而被一叶所障目了。”
闻得这句话,杨延昭将那光滑无骨的小手按住,笑着道,“还请娘子指点才是。”
平日里倒也是打趣惯了,所以这声娘子柴清云也是习以为常,不在面红耳赤,但还是眉目瞪了他一眼,这才说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这件事,只要先发制人,将缘由放出去,到时候市井皆知,先入为主,那谩骂之声自然无了用武之地。”
眼中闪过一丝明亮,欢喜涌上了心头,杨延昭这时才想起来,任何时期,舆论都是可以引导的,怎将这件事给忘记了,而‘聚宝阁’买卖遍布京城,这种事,交给那些跑堂的伙计,岂不是轻而易举?
接过罗氏女递来的凉茶,一饮而尽,继而大笑起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真乃是我杨璟的贤内助也。”
闻得此言,二女对望了一眼,满是幸福的吃吃笑了起来。
翌日,杨延昭进了趟宫,虽然之前得到过了准许,但要真的放手去做,还是得再请示一遍,礼数多了,让人挑错的地方也就少了。
更何况这三馆本就是皇家书院,这题名怎能少了当今天子,否则,谁敢提笔?
宫中,行走的次数多了,杨延昭也变得从容了,紫宸殿,道出了请求之后,赵光义也是爽快,没有为难,直接招来王继恩,摊开宣纸,沉思片刻,拿起笔沾了沾墨汁,一挥而就。
宣纸上,‘崇文馆’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