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老夫也不矫情了,延昭,朝廷几十万大军北伐契丹,官家更是御驾亲征,可想而知此事已到了关系大宋江山社稷的地步。我等领皇命前来做监军一事,心里得时刻牢记着官家所嘱咐之事,当不能作奸犯科,坏了朝廷的大事。”
说到这里,王侁恰到好处的停声不语,明白他话中有话的杨延昭则是赶忙应声着,“还请王大人指点晚辈才是。”
听得这一句,王侁眼中闪出孺子可教的神色,颔首捋须继续道,“所以,你我身上的担子很重,那些武夫生性鲁莽,不知轻重,说不得脑子一犯浑便有可能坏了官家的大计,我们得看好他们,决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
终于,杨延昭懂了,王侁这是在敲打他,也算是拉拢他,更是在含蓄的指出该如何站好队,切莫和潘美等人混在一起。
这些话,听在心中,杨延昭觉得很是好笑,且不说屋中的其他将校,单凭潘美与杨业便是名垂千古的名将,身经百战,怎能不懂行军打仗之事,没想到到头来,却沦落到听命于只懂得争名夺利,满是纸上空谈的庸夫俗子的地步。
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悲。
心里是五味酸醋俱全,可是这表面上杨延昭却依旧要慢点卑谦,满是恍然大悟受教般的说道,“多谢王大人指点,杨璟定当铭记于心。”
“呵呵,这就好,我等齐心协力,助官家横扫契丹,建功立业!”
或许是多了丝的豪情,王侁竟是放声的笑了出来,稍后刘文裕也与杨延昭说了些亲近的话来,待到了府衙外,两顶软轿将二人给抬走了。
“公子。”
在这外人面前,萧慕春等人依旧唤着杨延昭为公子,大步从街边的巷口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这是怎么了萧大哥?诸位兄弟为何变得如此的垂首丧气?”
好一会,萧慕春才嗡声道出了缘由,“公子,虽然弟兄们来了代州城,可是该到哪里去打契丹狗?营旅中已经没了我们的容身之处,想要上阵杀敌,也无处可投。”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闻言,杨延昭不禁笑了笑,“这哪里是难事,你们难不成忘了我几位哥哥都在营中当差,还不能办了这点小事?”
“可是兄弟们不想让公子为难,正打算凭着自己的本事过了雁门关,同样可以为国杀敌……”
萧慕春道出的这一句让杨延昭明白了他们纠结的缘由,看来是怕看到自己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弃子回去求大郎他们受到难堪,遂决定照着当初在毒蝎常做的‘打猎’一般,溜到契丹人的住所来进行猎杀。
心里有些感动,也不由得想起了大郎等人,不知这些当初很是疼爱他的兄长过得怎样了?
或许,应该去见见他们和娘亲,可一想到先前看到的那张满是冷漠的脸,心中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半晌,收了混乱的感慨,杨延昭望着满是惊愕神情的吴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吴校尉,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吴斌回过神急忙的说着,但是看着萧慕春等人的表情明显多了敬佩之色,就算在来的路上他便猜测杨延昭的这十名随从身手不一般,可竟然没想到能够独自出关击杀契丹人,更为让人震惊的是竟然将这事说得如同家常便饭,这怎能不让人赶到惊诧。
英雄自是惜英雄,当下吴斌对着萧慕春等人抱了抱拳,“没想到诸位兄弟有这番好本事,日后我等一道杀敌,为国尽忠。”
被吴斌这一说,萧慕春等人自是血液沸腾起来,拍着胸脯应了下来,不多时,便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见这情形,杨延昭只有摇头苦笑,看着逐渐西斜的日头,不禁想着该到何处安顿下来,刚才那局面,也不好多嘴过问,自然不晓得潘美有没有给他安排住所,看来,还是得出去找个客栈才是。
“小杨大人,若是不嫌弃,便到营地住好了,反正兄弟那边有地方。”
听了杨延昭要去找客栈的打算,吴斌出声忙邀请他们去营地住下,他的一营兵马也该有不少的营房,多个十数人也无妨。
吴斌这一营本是禁军殿前司的将士,战力不容小觑,而他眼下除了萧慕春等人并无依仗,也正想着与他们多做些亲近。
正当杨延昭要应下来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笑声传来,“延昭孩儿,你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