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疲惫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的欢喜,挤出个笑脸来,对着杨延昭道,“还是叫杨四郎吧,杨延辉也行。”
稍后转首望向五郎和七郎,“虽说是自家兄弟,但是延辉与二位兄弟初次相识,不知……”
闻言,七郎抢声应道,“我排行老七,四哥唤我延嗣便可,这是五哥,杨延德。”
杨延辉抱了抱拳,“延辉见过五弟,七弟。”
说着伸手往着营地,做出请的姿势道,“在外面说法不方便,五哥,六弟,七弟随我来。”
三人随着杨延辉走进营地,到了他的营房之内,七郎很是欢喜的说着不停,想着娘亲知道四郎回来后的开心模样,甚至连八妹日后如何找四郎撒娇的情形都说了出来,让人忍俊不禁,也听得杨延辉眼中越发的明亮了。
喝了口营地里有些苦涩的茶水,杨延昭放下杯盏,问出了心中的不解之处,“四哥,既然你早知晓自己的身世,为何不来代州城寻爹和娘亲?”
听得这话,杨延昭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如今你我都是兄弟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几位弟弟莫笑哥哥矫情才是。当年与爹娘失散,我还年幼,后来遭义父收养,远走淮南。那些年,我一直在等着爹娘寻我回家,可等来的终究是失望。
于是,我心里便生出了恨意,义父死后,我偶然的进入了禁军,因心怀怨恨,便下定决心不再会代州城,直到后来遇见了六弟。”
说到这,四郎听下来看这杨延昭,这让后者更加疑惑了,他却笑了笑继续道,“或许六弟不记得了,那日我寻你饮酒,你醉到后口中一直喊着回家,呼唤着爹娘,让我心里大为触动。六弟蒙受着被家门所逐的屈辱,却是一直挂念着杨家,那我这些苦与六弟相比,又算得上什么?”
那天,杨延昭是喝醉了,当然不记得说了那些话,但是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自己所念叨的家并非这一世的杨家。
只是这种事,又怎么说得清?
而一旁的七郎和五郎则满是心酸的看着杨延昭,见到他面色暗淡下来,五郎忙出口转移话题道,“那四哥怎么又到了宁化城参军了?”
听得这句话,四郎略显尴尬,叹了口气道,“当初我暗自来到代州城,发现诸位兄弟都有所建树,而我仍是一事无成,心中很是抑郁,恰巧记得来时宁化城征兵,我便去了,若不混个一官半职,怎有脸面回家?”
说得倒也坦诚,让杨延昭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虽说爹娘不嫌子贫弱,但是做为子嗣,谁不想衣锦还乡?
于是乎,三人很是默契的将这事情给揭过去了,与四郎聊起了其他的事情来,待到正午时,大郎、二郎与三郎也是赶来了,兄弟七人聚在一起,倒也是热闹异常。
正当兄弟几个打算去外面的酒肆好生的喝上几杯时,却突然听得营地外马蹄声大作,似乎极其的慌乱,众人当即前去查探情况。
刚出去,便见一翻马而下,很是焦急得说道着,“诸位将军,可算是找到你们了,副帅请诸位将军速速回营!”
正当大郎想要询问时,又是一骑从远处而来,“杨押监,东路军溃败,潘帅请大人火速前往府衙议事。”
竟然是东路大军溃败了!
这消息如炸雷般在杨家几兄弟耳边响起,虽然杨延昭心中早已知晓结局,但是他劝说了赵光义御驾亲征,计杀了王侁,本以为这些改变会带来历史的转折,可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而大郎等人更是呆若木鸡,东路军有官家坐镇,众多名将领兵,怎会败退,三郎甚至上前将那传信的骑兵给抓下了马。
“东路怎么会败,官家亲自挂帅,怎会败给那契丹人!”
被三人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了,那传令兵哭丧着脸应道,“回少将军,确实如此,这军情是刚刚从灵州那边送来的,东路败了,就连中路已经开始撤退了。”
“你胡说!”
七郎也跳了起来,说着便要将拳头砸向那传令兵。
“三弟,七弟不得胡闹!”
大郎一声低喝,脸色阴冷,夺过一匹马,扬鞭就往着营地疾行而去,身后,二郎等人也是纷纷如此,紧随其后。
“四哥,情况紧急,弟弟我也现行离去了。”
东路军败了,整个北伐也就败了,杨延昭得赶紧到府衙听从潘美的调遣,而四郎必定也要接受任务,自然离不开营地,所以二人道了别,便各自匆匆的忙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