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然的绿色里,花香扑鼻,山路曲折,却通幽境。
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孟良与焦赞爽朗的笑声,杨延昭沉声不语,剑眉紧锁,满是思索之色。
一边,排风静静的坐着,抿着小嘴,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打扰了杨延昭的思绪,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青鸾鞭,虽然是隔着帘布,但她那一双乌黑的大眼不停转动着,警惕的望着车外。
“哈哈,杨兄弟,山路难行,不如将你的马车暂且放在山下,某派兄弟给你看着如何?”
行了许久,马车停了下来,耳边传来孟良粗狂的声音,听得这话,杨延昭只得叹了口气,这些人为匪为寇,虽性情豪爽,但脾气也是乖张暴戾,为今之计也只能与其相交,再择机而还了。
将那归心似箭的急促给压下,掀开车帘轻声道,让崔平停了车,并对孟良微微颔首道,“便依了孟兄弟。”
山上青翠盎然,绿意醉人。
下了马车,杨延昭拉着排风的手,跟在孟良焦赞的身后,听着二人道天说地,也不时的应上两句,权当是暂且迎合他们。
这期间,焦赞也问及杨延昭的家世与师门,后者自然不能据实相告,胡乱的说着本是代州富裕人家之子,自幼喜欢舞刀弄枪,后来辽人来犯,将他家小都给虏了去。
这番说法,倒也是合情合理,至少焦赞听不出端倪来,他便是有着这番经历,出生在殷实之家,从小请武师学得了这一手枪法,只不过后来广交游侠行客,散尽了家财,在这芭蕉山上落草为寇。
大路朝天,吃遍往来。
焦赞爽朗的说着,那边的孟良则是揭着他的短,这两个山大王一时间竟像个斗嘴的顽童,倒也是热闹了不少。
“哈哈,杨兄弟,这里就是山寨了,整个芭蕉山都是我们的地盘!”
经过几道简易的关卡之后,一行人到了半山腰,那孟良将手中的大斧头递给身边的小喽喽,指着那一排排木头搭建的屋舍,很是豪情万丈的说着。
这不是杨延昭第一上山,曾经在闽地时,祝力的族人便是在山中居住,那里比孟良的寨子还要大上几分,因而在他的眼中,并无惊愕之状时光剑神全文阅读。
而这平静的表情落到一旁焦赞眼中,不由得心中更起结交之心,当即吩咐手下打扫出房间,并准备酒菜,拉着杨延昭,便要往前走去。
前方,是一间较大的木屋,亦如所有的绿林山头所该有的香堂,屋子上面挂着‘忠义堂’三个大字,只是这字歪歪斜斜,让人不敢恭维。
察觉到杨延昭正盯着匾额看,那焦赞脸上莫来由的一红,而身后的孟良则是放声笑了起来,“哈哈,杨兄弟,这是我焦大哥的手笔,整个寨子也就他会些笔墨,怎么样,是不是很出彩,比那山下的老秀才强多了!”
孟良这句话让焦赞脸色更加的红了,而排风则是毫不给情面的摇了摇头,低声喃语道,“这字比我家公子可是差多了……”
说者无意,但听者却是有心。
那有些窘态的焦赞忙拉着杨延昭往着屋里去,里面左右两侧各摆着几把椅子,上首的是一丈长扑着虎皮的靠背坐榻。
看起来,极有气势。
“来,杨兄弟,坐!”
那焦赞不由分说的将杨延昭往那虎皮座上拉去,后者当然连连摆手,这位置所代表的地位,他怎么能不知晓,只得极力的推辞。
此时,那大大咧咧的孟良也算是看出了焦赞的心思,性子好爽的他因刚才与崔平交手,觉得很是畅快,而杨延昭更是一招败了焦赞,当即也是颇有深交的打算,遂也拉着杨延昭往着上首走去。
正在双方拉扯之时,那小喽啰拿来了笔墨,恰好给杨延昭解了围,拿起小豪,沾了沾墨汁,挥笔而下,顿时三个苍劲有力,廋骨藏锋的大字一蹴而就,在白纸上跃然而出。
“好字。”
焦赞毕竟是出生大户人家,见识过多,当即出声赞道,而那孟良则是挠着头笑道,“某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杨兄弟写的字好像是刻在上面似的,确实比焦大哥那三个字好上不少。”
这番话,让焦赞不由得再生尴尬之色,佯装怒色道,“贤弟,你这是在说哥哥的不是了?当初让你到山下请个先生来写,你不愿意,如今又埋怨哥哥才疏学浅,当真是恼人。”
如获珍宝般,孟良小心的吹着纸上的墨汁,憨厚的笑着道,“弟弟哪敢说焦大哥的不是,今日当真是好运气,遇到杨兄弟这文武双全之才,当痛饮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