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韩闯幽幽转醒,睁开眼,见天还未亮,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将屋外的寒气递到了床边,他忍不住一个哆嗦;又见窗口树影瞳瞳,宛若鬼爪,忍不住想到演武场中,和崔媚娘最后对上的那一掌,声嘀咕:
“易经五拳虽然能够锤炼身体,但在战斗上,与我的武魂却没有配合,更没有任何增益;那日我面对崔媚娘,就只有本能的用吞噬武魂对抗,除此之外,却没有丝毫办法,看来是时候寻找一门适合武魂的武技了,只是我这武魂——”
他忍不住起身一笑,吞噬武魂万千奇妙,要找到适合的武技真是困难无比,便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喘息声,韩闯目光一凛,冷冷的喝道:“谁在门外!”
就见一道人影在窗外一闪而过,韩闯飞身弹起,奔出门外;一道人影宛若惊鸿,一晃眼,已然站在屋之上,皎洁的月光印出他的轮廓,头戴兜帽,虽然看不清楚面貌,却让韩闯有种熟悉的感觉。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韩家!”韩闯一边牢牢盯着来人,一边用余光注视着左右,原本应侍立在门口的下人,软软的躺在门边。
用入微能力窥探过去,发现下人还有呼吸,韩闯这才松了口气,朗声道:“敢问前辈何人,为何擅闯我云州韩家?”
来人也不答话,手指一勾,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跳出围墙,向远处的树林窜去。
韩闯心道:“也不知来人是谁,但见他并不伤人,可见并无恶意,我且跟过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足下生风,跟着人影的去向一路飞奔而去。
月光印出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在石间树此起彼伏,宛若波浪一般,韩闯原本以为凭借补身大圆满的实力和蛇形瞬步精妙,能够很快追上对手,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努力,和对手之间的距离都没有丝毫缩短。
此刻他已用尽全力,额头雾气蒸腾如烟,可黑影距离他,依旧不远不近,从未发生过变化。
见身前的人影身形潇洒,闲庭信步,韩闯忍不住心想:“便是凝神期的崔媚娘也不可能在轻身功夫上压制我,他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心中烦躁,足下步伐渐乱,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便在这时,前方轻飘飘的飘来一个声音:“凝神静气,观风之变化,身随风动,意由心生,散而不乱,闲庭自若,切不可思虑太多,徒生变肘。”
这声音沙哑无力,仿佛两片金属片摩擦的声音,可听在韩闯耳中,却不次于黄钟大吕;堂堂之音,将他震醒,他忍不住心想:
“他的没错,世间身法迅捷,皆在于减少空气阻力,我有入微能力加身,能够轻松掌控细微的风向,随风而上,定能追上他。”
遂收敛了心神,展开入微能力,身行随风而上,此时此刻,韩闯并无想要追上来人的意思,只是按照蛇形瞬步的步伐踏出,加上补身大圆满的真气完全爆发,一时间,竟与那人影并肩而行。
“哈哈哈!果然悟性过人!”
那人影大笑一声,一改方才的轻盈飘逸,迈开大步,越走越急,顷刻之间便将韩闯甩在身后。
但此时,韩闯已无与来人争胜之心,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寻觅着风的脉络,不知不觉,对于身法的理解又加深的几层。
两人一前一后,又跑出数十里,来到林间的一片空地,那人突然停步道:“韩家韩闯,果真不负我赠药之恩。”
韩闯猛然惊醒,刹住脚步,忙道:“您是?”只见他怔怔的瞪着眼,似乎想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面孔。
与记忆中的情况一样,那近在眼前的面孔始终隐逸在一层深色的迷雾之中,叫他看不通透。
来人笑道:“你看这招。”罢,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木剑,平平的一剑刺向韩闯胸口。
韩闯心下一惊,暗道:“真是那一招!”他认出这是那一只神秘人喂他吃药时,用的一招,剑手一体,快若惊鸿,令人避之不及。
韩闯心生比较之心,以蛇形瞬步向后连退三步,想要躲开,却听神秘人轻笑一声,道:“你认为这就可以了?”
那柄木剑犹如附骨之疽,紧随着韩闯的身形滑动,他刚一停下,便稳稳的落在胸前,抵住胸口,只需再向上一,便会刺穿咽喉。
韩闯动也不敢动,身体微微向后仰,道:“前辈所来为何?不会是来向我炫耀剑术的吧。”
神秘人大笑一声,将木剑收回,道:“你是炫耀剑术也可,是戏弄于你也可,你这条命可是我救的,我想要戏弄你,便可以戏弄你。”
韩闯立直身形,头称道:“不错,感谢前辈救命之恩。”若没有那颗奇妙的丹药,他早已死在崔媚娘的掌下,所以,这神秘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思虑至此,他又道:“我这条命是前辈救的,前辈尽可拿去,我绝不皱一下眉头,但想要折辱于我,却不可能。”
韩闯目光炯炯的盯着神秘人手中木剑,前倾的身体,紧绷的双肩,明他已作为随时搏命的准备。
面对一个实力,速度甚至武魂都远胜过自己的对手,搏命或许是唯一求生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