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叹了口气,道:“血蔓草,没想到你的武魂竟是这个东西,太出乎我意料了。”
白重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异的冷笑。
“让你惊讶的还在后面!”他注视着对面的男人,冷静的盯着他,突然,眼角的皮肤猛地一抽,大喝道:“血线囚笼!”双手张开,背后突然生出了七跟碗口粗的藤蔓,指向黑衣人的身体。
这藤蔓表面带着细而锋利的尖刺,尖端就像锋利的长矛,闪烁着慎人的寒光。
“只有这样吗?”黑衣人轻蔑的一笑,长剑出鞘,迎着藤蔓而上,背后浮现出一只活灵活现的人眼!“
“啊!”
聂青青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这只眼睛,太像真的眼睛,浑白的玻璃体中,一颗黑亮的眼珠在闪动,就像乳白象牙上,最璀璨的黑宝石。
下一刻,更让聂青青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黑衣人一人一剑,杀入了七根藤蔓的包围中,犹如蛟龙入海一般,剑光连闪,只听得“唰,唰,唰!”几声连响,藤蔓在一瞬间被截断。
一剑?
七剑?
那是什么?
聂青青下意识望向了昏迷中的韩闯,心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的剑术,和他的剑术如此想像。”
聂青青闭上眼,在头脑中对比着来那个人的剑术,同样的简单、迅捷、干净利落,不同的是,这黑衣人的剑,更快也更加凶狠,不断的向前,不断的攻击,不断的击中敌人最薄弱的地方。
聂青青自己就习剑,三岁习剑,七岁时,教她剑术的师傅,就直言她已经登堂入室,自己没什么可教的了。
在剑术上,聂青青是傲娇的,即便比剑中败给了韩闯,但她认为,自己只是败给了韩闯的剑意,而不是在剑术上败了,她相信自己领悟了剑意之后,绝不会比韩闯做的差。
但此刻,这黑衣人的剑法,竟然让她生出了一种挫败感,甚至生出了一种永远也不想再拿起剑的感觉。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蔓延全身,令她不可抑止的瑟瑟发抖。
不是因为气势压迫,而是单纯的害怕,单纯的恐惧。
场中的争斗并没有因为聂青青的恐惧而停止,白重齐见藤蔓被割断,眼中掠过一缕惊讶,但这缕惊讶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他就没有时间去惊讶了。
只因为
——黑衣人的剑太快了!
他不是没见过快剑,刚才韩闯击杀白重真时所出的最后一剑,便很快;但与黑衣人的剑比起来,却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黑衣人的长剑仿佛融入了风中,每当白重齐想要出招时,长剑都会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攻向他招式的破绽。
后发先至,真是后发先至!
白重齐早听剑客中流传着一种后发先至的境界,之前以为,那只是传,是以讹传讹,夸张变化的产物。
但现在,面前的黑衣人却向他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后发先至的境界,逼迫的他没有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
汗珠,
自额头冒出,从鬓角滑落,掠过面颊和脖颈的弧线,染湿了衣裳。
白重齐感觉到,这个对手还有保留,可即便只是动用了与自己相当的真气与境界,也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是谁?
他到底是谁?
云州,
不!甚至整个东南域都不会有这样的人!
在暴风骤雨的攻击中,黑衣人突然笑了,即便隔着面纱,聂青青和白重齐也能感觉到,这笑容讥讽而冷酷。
笑声过后,传来了黑衣人低沉的声音:“你想要拿到血影分身,我不管;你想要成为第二个司空邪月,我也不管;甚至你想要一统云州宗门,称霸整个东南域,我同样不管,可你不应该杀他。”
黑衣人的目光流泻在远处的韩闯身上,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温和。
仅仅一瞬间,当他重新将视线集中在白重齐身上时候,原本的温和变作了凛冽的杀意。
“你不应该杀他,连这个想法也不应该有。”
“铮”的一声,剑已入鞘。
白重齐的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他想要话,却连一个简单的声音也发不出来——脖颈上,浮现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下一刻,
鲜血渗出,染红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