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青搀着赫连青石,从石洞中走出,这好看见了这一幕,不禁叫道:“韩大哥,杀了她!”
女人总比男人容易记仇,聂青青恨极了沈闭月。
赫连青石则长叹了口气,他不知如何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欣喜吗?好像不是。
沮丧?好像也不是。
看着这个与曾经爱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被困在阵法中,他的心情无比的复杂,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而阵中的两人,却没有心情关心两人的表情,四个到身影,围着沈闭月,如同走马灯一般,四支长剑,从各种诡异刁钻的角度,刺向她的身体。
流云水袖,失去了原本的淡定从容,变得惊慌失措。
水火土风,四种元素,赋予了韩闯的剑,四种属性;水的柔和,火的狂野,土的凝重,风的轻盈,而这截然不同的四种剑意,又能在四象锁元阵中,得到完美的统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而这种和谐统一,在沈闭月的眼中,则化作了恐惧。
她隐居在泥中岛中,但并非不问世事,她会偷偷溜出忘忧谷。
她也曾听人过韩闯的名号,惊鸿一剑,世人都传言,他的剑是三大宗门化元期中最快的剑,快到无迹可寻。
这些传当然不是没有根据的,但沈闭月却认为,其中难免有夸大之嫌。
可现在她才知道,这些她本来认为有些根据的传,所根据的不过是一些传而已,但并不是韩闯的剑不快。
他的剑很快,也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但凝神期的高手,并不需要眼睛,真正令沈闭月感到恐惧的是,韩闯的剑法不但快,而且完美。
什么是完美的剑,完美的剑就是你明明知道,它回落在何方,却无法破坏它的轨迹,因为你无法破坏完美。
即便这种完美是由四把长剑构成的完美,但仍然让沈闭月心惊,她感觉到了危险,准确的,她体会到了危险。
剑风扑面而来,那种针刺一般的痛苦,足以令任何人疯狂,更不用,所有的节奏都掌握在用剑人的手中。
沈闭月忽然觉得,她在韩闯面前没有秘密,就像被扒光了衣服,**裸的站在剑锋之下。
一个韩闯从左刺她的手腕,这一剑攻势凌厉,霸道无双,却有空门,这一剑并不完美,因为剑手只记得“攻”,而忘记了“守”。
所有的剑招,甚至所有的武技,都可以归纳为攻与守,当两者缺一时,招数便是不完美的招式。
但沈闭月无法抓住剑招中的破绽,因为这一破绽,瞬间被其他三剑弥补。
沈闭月只有躲。
她横步躲过这一剑,聚掌成指,向这个韩闯的下肋,那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可还没等她招式用实,另外三个韩闯就举剑刺来,他们攻的都是要害,沈闭月不得不闪躲,那三一支长剑就像附骨之疽一般,紧紧跟在她身后,而更令她担忧的是四象锁元阵封锁空间的效果。
在空间封锁之下,她所能移动的空间越来越。
山风吹过,木叶萧萧,沈闭月觉得自己越发力不从心,而那四支长剑却越发的有力。
这也正常,吞噬武魂会不断的吞噬她的真气,四象锁元阵生生不息的效果,又会不断的为韩闯提供真气,此消彼长之下,拖的越久,对沈闭月越是不利。
沈闭月一步步往后退,她知道自己的退路已经不多了,可又不得不退,只要不退,她立刻就会死。
一张原本倾国倾城的脸,因为恐惧而变的扭曲。
第一次,她生平第一次因为武魂是神木王鼎而愤怒,如果她的武魂不是神木王鼎,如果是一种战斗型武魂,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可她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一把剑,无声无息的钉在她背上,穿透了她的脊梁。
一把剑!
一把普通的剑,剑长三尺,剑宽两指,清凉的犹如一泓秋水。
沈闭月看着穿出自己胸膛的那把剑,原本因为武魂而愤怒的表情,变成了不出的恐惧。
鲜血染红了纱衣,四个韩闯合一,那唯一的韩闯正握着那把致命的长剑,即便不回头,沈闭月也知道,他一定是在笑。
笑的一定讥讽而冷酷,因为易地而处,她也一定会笑。
沈闭月没有求饶,她阴险、毒辣、残忍,越是阴险毒辣残忍的人,越不会求饶,因为他们知道,别人都恨他们入骨。
长剑一寸寸的被拔出,撕扯的疼痛令沈闭月发出呻吟的声音,她伏在地上,挣扎着。
肺叶被刺穿,毫无疑问是最痛苦的死法,因为你不会立刻死去,血液会填满你的肺,接着就像溺水的窒息一样。
“快、快杀、杀了我。”她,这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最后的愿望。
韩闯是个仁慈的人,他满足了女人最后的愿望——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