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若处子,动若出兔。
妖娆的绿娘子就似黑色的蝴蝶,人过处,叫声连连,那一枚又一枚银针如游丝般划破空气,钻进官兵的肌肉中,深入骨髓。
人群中,一个瘦长的蒙面人手无兵器,却是掌风凌厉,每击毙一人,都要合十一下,这显然是达缘方丈。
葵花童的刀,王汉的长鞭,就像两件活过来的兵器,尽含杀气,虽然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是相互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僵持不下。
“去救他!”达缘低沉的声音传来,一股气浪流出,王汉竟然被生生逼退两步,达缘已经窜上前来,右手成拳,直向王汉攻来。
王汉一退,葵花童横劈一刀,作了一个虚势,身体晃过,冲向了囚车。
两名守车的兵丁上前向阻拦,却被葵花童两刀砍翻在地,乘势已经靠近了囚车。
“桃花童,别怕,我……我来了!”葵花童身影有些哽咽,一刀劈开囚车的铁锁,再一刀劈断木架,囚车顿时散开,车内蓬头垢面的囚犯便要瘫倒下去。
葵花童急忙伸手托住,转过身来,便要将囚犯背在背上,带着他先躲开。
猛听身后“咔嚓”一声响,葵花童急忙转头去看,那囚犯本来被铁镣锁住的双手却已经散开,铁链落地,那囚犯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把冰冷的大刀,直朝葵花童临头砍了下来,刀势又快又急,显然是用了全力,想一刀便将葵花童砍死在刀下。
葵花童这一惊是非同小可,他实在料不到这“桃花童”竟然是假扮的,惊骇间,那刀锋已经砍到头顶,千钧一之际,只得身躯左闪,右臂条件反射般向上一挡。
“噗”的一声,鲜血迸出,冰冷的刀锋砍入了肩头,硬生生地将手臂从肩头砍了下来,那鲜血就如一道喷泉,从肩头直喷而出,那断臂也飞了出去。
好个葵花童,剧痛之下,哼也没哼,瞳孔放大,满脸通红,口中如洪荒巨兽般怒吼着,整个人已经扑上去,那手臂的鲜血喷洒在身上,异常的可怖。
那囚犯此时已经抬起头,露出一张脸来,却是极为陌生,本来砍下葵花童手臂的一刹那,神情极度的亢奋和得意,但是实在料不到在如此重创之下,葵花童依然像一头了疯的猛虎扑过来,一时目瞪口呆,就是这么一停顿,葵花童剩下的左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而葵花童的右腿膝盖也顶在了囚犯的小腹。
囚犯只觉得小腹就像被一块巨石砸中,而脖子更是被火热烫的铁箍紧紧夹住,而且越缩越紧,已经呼吸不得,手中的大刀“噹”的一声,从手中脱落下去,只短短功夫,脸色憋得通红,大便小便直泄而出,散着一股酸臭味。
葵花童赤红着眼睛,拼尽全身力气,恨不得想用手将囚犯的脖子捏断,他口中着“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而断臂肩头依然是泊泊流血。
山谷里依旧是刀光剑影,惨叫连连,但是官兵的势头显然是弱了下来,眼见是抵敌不住了,绿娘子将一枚银针射进一名兵丁的咽喉,眼光到处,见到葵花童这边的异状,“啊”地惊叫一声,娇躯一扭,直向葵花童这边过来。
葵花童见那囚犯脸色白,眼睛已经没有生气,动也不动,显然是已经被活活掐死,手一松,那囚犯的尸体顿时就如同面条般滑了下去。
“你……你怎么了?”绿娘子从人群中杀过来,颤声道。
葵花童凄然一笑,道:“我们中计了,这……这不是桃花童。”
绿娘子扫了那囚犯的尸一眼,再不犹豫,上去从囚衣上撕下一片布来,径自给葵花童先包扎起来。
几名会众急忙聚在旁边,保护四周,怕有人打扰包扎,若是任由断臂流血,只怕撑不了多久便会血尽而亡。
“老……老狗果然是老……老奸巨猾……!”葵花童用惊人的毅力,忍着极大的痛楚坚持着,哼也没哼一声,但是全身已经轻轻地抖,虽然他的意志坚强,没有出痛苦之音,但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他忍受的痛苦有多么地巨大。
绿娘子显然也是极为震惊,包扎的手也微微颤抖。
正在此时,隐隐听到西头又传来兵戈之声,来势极猛,听那轰隆的脚步声,人数显然不少。
绿娘子沉声道:“不好,我们中了埋伏,他们的援兵到了。”
达缘的功夫显然是高过王汉,一阵拼杀,虽然是手无寸铁,却依然将王汉牢牢压制,他已经练至内功境界,掌风呼呼间,凌厉无比,散出来的杀气比长鞭更为强烈。
他显然也是听到了援军到来的声音,沉声道:“快退,徐图大事!”
葵花童忍着剧痛叫道:“可是桃花童还没有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