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蹋顿代表乌桓前去冀州觐见韩大将军,他的声望在乌桓族内就已经升到了,所有乌桓人都翘首以盼,希望能够听到从冀州传来的好消息。()果然很快,就有两个消息从冀州传来,一个比一个震撼人心。
首先是韩大将军表奏大汉皇帝,请求册封蹋顿为乌桓大单于,随后蹋顿在邺城召集散居冀州的乌桓权贵,表示自己一心仰慕大汉威仪,决心要带领全族归化大汉,成为真正的大汉子民。
那些散居在冀州的乌桓权贵,有的是乌桓常驻邺城的代表,有的是乌桓有名的大商人,虽然他们远离乌桓各部落,但其实就是乌桓人长在冀州的耳朵。只是他们身家斐然所以并不做打探军机,或者伺机破坏这样危险的事情,所以锦衣卫对他们既保持监控,又放任自流。也正因为这些“耳朵”,使得蹋顿的这一决定,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乌桓一族。
右北平,汉鲁王行辕王帐。
“什么?”楼班愤然而起,拍着桌子怒吼道:“蹋顿如何能成为我乌桓大单于?如何能替我全族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他这是要我乌桓一族亡族灭种吗?若是让他得逞,我们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我族的列祖列宗?”
乌延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个汉鲁王叱咤风云的气概,似乎变回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单于,我们都知道你才是乌桓之主,可是如今蹋顿在族中声望极高,又有冀州军给他撑腰,而且大汉朝廷还要下旨册封他的大单于之位,我们乌桓作为藩属岂能拒绝?”
“那该怎么办?老大人。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乌桓一族毁在他手里吗?”楼班显得极其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乌桓一族传承数百年,万不能在我们手中断绝,本单于就算粉身碎骨,也决不能让冀州人的yin谋得逞。”
难楼此时也一脸郁闷的表情。连声说道:“那韩枫实在是太过无耻了,说好了让蹋顿出使冀州,就不再针对我乌桓一族,可是如今不但没有将占领上谷的汉军撤离,还意图鲸吞我整个乌桓族,也不怕胃口太大撑死了他。”
“难楼大人。()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乌延依旧一副老气沉沉的模样,完全没有被两人激起半点火气:“如今此消息一出,辽西乌桓已经率先响应,那阿什已经宣布辽西部坚决拥护蹋顿的决定,随时欢迎汉军进入辽西。有了辽西带头,辽东和我右北平各部落也开始不安稳起来。这蹋顿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只怕就算你我有心反对,也是枉然啊!”
难楼闻言,脸se顿时变了:“乌延大人这是打算屈服了吗?我知道乌熊如今加入韩枫的亲卫队,该不会老大人因此而改变了心意。事关我乌桓一族的生死存亡,老大人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老夫如今说什么有用吗?莫说我手上的兵力已经折损了大半,就算兵力完整又能如何?我已经老了。没有那份雄心壮志了,如今连唯一的儿子都落入冀州人之手,实在是再也没有了半分斗志。”乌延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朝楼班和难楼说道:“单于,难楼大人,如今冀州人虽然暂时退兵,但若是我们坚决不肯归化,相信开chun之后就要再度发动进攻。届时,我们人疲马瘦,如何能与之相抗衡?”
难楼冷哼一声。随即胸有成竹的说道:“韩枫在河北固然十分强势,但也并非无人可以与之抗衡,兖州曹司空奉天子于许都,乃是大义之所在,只要那小皇帝一ri不将蹋顿的封号确定下来。他们就师出无名。”
“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此去兖州路途遥远,而且为了防止冀州察觉,还要绕道而行,等我们的使者去到许都,也许一切都已经晚了。”乌延依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脸se恬淡的说道:“而且,就算使者来得及去到兖州,难楼大人又怎么知道曹司空一定会支持我们?韩大将军和曹司空之间虽然有矛盾,但那毕竟是大汉朝廷自己的事,我们这些外人哪里说得清楚?”
难楼和楼班相视一眼,楼班脸上立刻泛起灿烂的笑意:“老大人放心,其实我们早已经在公孙太守的介绍下,和曹司空的使者见过面了。如今,那使者就在王帐外,待我们为大人引荐一番。”
“什么?这么说来此番南侵只怕别有用意,单于和难楼大人想必都是心知肚明,却惟独瞒着老朽一个人。”乌延浑浊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两道锐利的锋芒,满脸怒se的说道:“亏得老朽出兵出力,因此折损大半兵马不说,连亲生儿子都折了进去,原来单于和难楼大人并不信任于我,既然如此,这使者不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