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凯把药罐交给了侍女,快步走出房间,走到前面院子里,迎面见李庆安走了进来,他连忙上前见礼:“参见大将军!”
“阎先生,我们好久没见了。”
李庆安所指能控制李琮,就是因为有阎凯的缘故,阎凯的投靠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有李俅的介绍,又因为他是边疆诸强之首,阎凯投靠他也就可以理解了。
本来他是准备把阎凯用作自己的幕僚,但庆王被封为安西坐镇,这就是使得阎凯的作用突兀出来,有阎凯为内应,庆王应该就是他手中的一个工具了。
他们说笑着走向李琮的房间,走进院子,李庆安便笑问道:“阎先生,殿下住得可好?”
“哎!大将军,殿下不喜欢这里,太阴冷了一点。”
李琮坐在屋内,竖起耳朵听两人的谈话,侍女弄药把声音弄响了,急得李琮一瞪眼,恶狠狠道:“给我安静!”
侍女吓得一动不敢动,李琮又竖起耳朵,只听李庆安笑道:“本来我也觉得这房子太冷清了一点,但龟兹王说殿下身份尊贵,住普通宅子不符合礼仪,我想想也有道理,便让殿下住在这里,既然殿下不喜欢,那我再想办法再给殿下换个住处。”
“那就多谢大将军了!”
屋内李琮急得暗喊:“还有下人也太少了!”
这时,李庆安已经走到门口,阎凯笑道:“殿下,大将军来了。”
“快请进来!”
门开了,李庆安走进了房内,却见李琮浑身用棉被包裹,仿佛一个大粽子一般,不由暗暗好笑,他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听说殿下病了,庆安特地从北庭赶回来探望!”
这句话有些过了,从北庭到来这里至少要四天,还有传信时间,也就是说李庆安在六天前便知道他生病了,可李琮抵达龟兹才三天,生病也是这两天的事情,李庆安从何知道?
虽然说得夸张一点,但听着却顺耳,李琮昏头昏脑,头脑也转不过弯来,他听得欣慰,便笑道:“大将军请坐!”
他又命侍女道:“给大将军倒杯茶来!”
侍女应一声出去了,李庆安坐了下来,片刻,侍女倒了两杯热茶来,李庆安喝了一口茶笑道:“听说殿下在这里住得不是很如意?”
“是啊!”李琮叹口气道:“这房子鬼气森森,服侍的人又少,我已经两晚没睡好觉了。”
李庆安抬头打量了一下房子,这里是宫殿一角,屋顶极高,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他点点头道:“听说这座宫殿已经四十年没有住人了,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但龟兹王说殿下身份高贵,除了它其余都不符合礼仪。”
李琮听得呻吟一声,居然把四十年未住人的宫殿给他住,难怪闹鬼了,他苦着脸道:“大将军,礼仪不重要,重要的是住着舒服,还是尽快给我换个住处吧!”
李庆安呵呵一笑道:“既然殿下着急,那我今天就给殿下换房,原来夫蒙大帅的宅子豪华敞亮,还有后花园,完全是照中原的宅子修建,我命人打扫一下,晚上殿下便可以搬过去了。”
李琮大喜,连忙又道:“我带的随从太少,大将军能否给我安排一些下人?”
其实李琮的言外之意是想让李庆安给他多找一些女人,他喜欢生活在女人堆里,当然,男仆人也需要几个,他从长安带来三十五名随从,其中三十名是他的侍妾,只有阎凯和一个老仆是男人,还有几个不男不女的宦官,这让他的生活诸多不便。
李庆安也知道李琮就这点能耐,整日里所思所想都不过是口腹之欲、声色之娱,正经大事他一件也做不来,这就是他的弱点,抓住了就能控制住他,李庆安便笑道:“殿下请放心,我给龟兹王说一下,让他分给你一半侍女和男仆,保证让殿下住得舒舒服服!”
礼节性拜访了庆王,李庆安便回到节度使军衙,安西节度使府名义上还在龟兹,但实际上主要的文武官员和许多职能都转到了碎叶,龟兹的军衙内仅仅保留一些简单职能,诸如安西四镇的屯田、戍卫等等,不过这次对吐蕃战役,使李庆安的重心又倾斜到了龟兹。
他回到军衙,立刻派人去安排李琮的新住处,又写了一封信,命人带给龟兹王,向他索要侍女仆人,李琮的这点要求,李庆安还是能够满足,他刚刚安排完,便有士兵来禀报:“严先生来了!”
严先生就是严庄了,他一直住在碎叶,没想到他也赶来了,李庆安立刻迎了出来,只见严庄拄着拐杖,慢慢走上了台阶。
经过几年的康复训练,严庄已经渐渐能够独立行走了,只是还不能跑,走路也是一拐一拐,但比起从前瘫软在床上,却又好得多了。
李庆安见他居然能上台阶了,便笑道:“先生将拐杖扔了试试看?”
严庄也笑道:“扔了拐杖其实也能走,只是姿势太难看,拄着拐杖面子上要好看得多。”
李庆安将他请进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问他道:“先生是怎么过来的?”
严庄笑道:“封常清从碎叶调来了五万石粮食,我便随运粮车一起来了。”
他喝了一口茶,沉吟一下道:“上次大将军写信来说敦煌之事,我想了很久,倒有了一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