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滋味不太好受,不是不能忍痛,也并非每日需得在安大哥面前褪去上衣露出大片肌肤,而是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痒让桑夏恨不得抠开皮肉去好好的挠上一番。
可她必须忍!
哪怕是手指都抠出血来,身上被掐青也得忍住。
安平之看得心疼,只得去逼着温文想办法。
“我也不想她吃这苦头,可是没办法。”温文叹道,之前听平之说她能忍的时候他尚不觉得如何,现在亲眼见着了才知道她忍性何其坚韧,外人看着都实在心疼。
“一点缓解的法子都没有?”
温文摇头,“要有计可施我又岂会藏着,你多陪她说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吧。”
安平之气急,丢下一声庸医疾步离开。
温文也不和他计较,除非必要的时候,他都不忍去瞧桑小姐强忍的样子,他一个外人都如此了,上了心的平之怕是都恨不得以身替之。
“砰……”
温文皱眉,起身走出门去,他可不知道这诸葛县有谁敢踢他的门。
待看到几乎是跑进来的人,他就半点不觉讶异了,虽然多年未见,这人的变化并不大,“温文拜见师姑。”
来人正是< 伍草,看着来人停下脚步瞧了瞧他,“文文长大了。”
这稚气十足的乳名让温文脸上笑意更甚,会这么叫他的,一直以来都只有师姑。“师姑却并未见老。”
“和小时候一样会说话。”伍草摸了摸自己有些乱的鬓角,心安理得的受了这话,不过现在却不是叙旧的时候。想到自己的来意,她继续往里走,边招呼师侄跟上,“夏儿在这里?情况如何?”
“是,平之将桑小姐带来了这里,虽有些麻烦,却并非无法可治。”
伍草提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些。她早年便跟着首领,夏儿是由她亲手接生的,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就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无异,听说她眼睛失明,这一路除了必要的休息就没有歇过,她那乖乖的夏儿眼睛最漂亮了。只要想着以后可能会失了神采。她就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过来将自己的眼睛替给她。
她虽自忖医术无双,可之前那些年她到底是耽搁了些,比起一心钻研医术的师兄必然要差了些,文文是师兄的得意弟子,他说有法子必然是真的有法子,这就好,这就好。
可当她真的瞧着人,心里的酸涩却怎么都压不下。这才多长时间,夏儿的鹅蛋脸都瘦成了瓜子脸。更不用说她从小看到大的那股子精灵劲再找不到半点。
“温大夫?”闻着药香却无人说话,桑夏略觉奇怪,现在还未到诊治的时辰啊。
直到身体被拥入熟悉的带着药香的柔软怀抱,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来人,“伍姨?!”
“担心死伍姨了。”伍草怜惜的轻抚着她的背,“不怕啊,伍姨来了,会好的,眼睛会好的。”
桑夏紧紧搂着伍草的腰,将压抑多日的泪一股恼的无声的全倾泄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在亲人面前,她的担心,她的害怕,她对未来的彷徨再无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