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人都愣在那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秃顶男掏出烟来,发了一圈,自己也点上,说:“小兄弟,你这价叫得也太离谱了,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好好说,好好说。”
老五并不退让,拎起一只玉鼎,说:“就单说这一件,市面上少说也得30万。我干这一行不是一天两天了,山里的货,现在出的也差不多了,走一件就少一件。你们不要我不勉强,过两天还有人要来收的。”
秃顶男陪着笑说:“谁说不要?怎么不要?肯定要。生意也要做,朋友也要交嘛,是不是?可是,你这个价格也不要太高喽!”
包袱男也在一旁帮腔说:“老五,咱们乡里乡亲多年了,我这回第一次带朋友进山,你不要让我难做,你不能翻脸不认人!”
老五想了想,说:“叔,咱这是做生意的嘛,又不是还人情,你快别这么说。”
这时,秃顶男同伴说:“小伙子,你看看,你这只铜爵,这边脚上崩了个口,都破相了嘛。”大家一起围拢看,果然脚底部有一小块缺了个口。
老五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很是懊恼,迟疑着一时没了话讲。
又经过好一方讨价还价,最后,以秃顶男及其同伴身上所持有的全部现金,共计二十二万之多,外加两块手表,成交。
秃顶男和同伴两人掩饰着激动的心情,带着东西抢出门去,先去准备车子,包袱男说:“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过来,省得引人注意。”两人恨不能直接把包袱男丢下才好,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心满意足地走了。
包袱男让老五重新锁好了院门,将随身的双肩包打开,小心地倒出包里用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件东西,原来是几件看着古se古香的物件。
“叔,你又进货了?”老五憨憨地笑着问。
这些货,是包袱男在工艺品市场以几十到数百元不等的价格买的仿古工艺品。
“老五,你明晚再过去一趟,重新找个被人盗挖过的古墓,将这几件宝贝埋进去,说不好什么时候咱们又能开张。谁知道呢?”
两人嘿嘿嘿地笑起来。
包袱男说:“这些人也真傻!随便编个故事就能信。别的不说,如果这里要真的还有古玩,江湖上那么些做这一行的,岂能是死两个人就能吓得住的!”
“叔,那还不是因为你故事编得好,把他们全给镇住了呗。”老五讨好地说。
“那倒不是,主要还是因为之前我故意低价卖了两个真家伙给他们,这叫撒鱼窝子,先叫他们尝点甜头,这后面的事,不就好办了嘛。”
“叔,我还是不懂,他们怎么每一次都跟中了邪似的,非跟着你进山里来哩?”
“嘿嘿嘿,这就叫‘人叫人千声不语,货叫人点手就来’。呀。”
“叔,你那些真家伙都是从那里搞来的?嘿,真是神了,每一次都没出过问题。”
包袱男话到嘴边,忽然想到,今天是不是费话也太多了点儿了?忍了忍,就没接这一茬儿。这些真家伙,说起来都很简单,都是他参加那些小型拍卖会时,别人嫌不好,没有升值潜力的,他就低价给吃了进来,这样的小型拍卖会,每年在泰明市就有好几个,只要你想买,别光想捡漏占便宜,那里的真货还真不少,而且,无一例外,还配有专家鉴定证书。
而说到每一次撒鱼窝子“钓鱼”,最起先,他都是yu擒故纵,明明自己吃了亏,还要装出一副占了便宜后,想见好就收的架势,故意躲着买货人,让他们主动来找自己,自己再恰到好处地在最后一刹那及时出现,一路牵着牛鼻子走,逐渐就将他们带入了自己的沟里。
这些,他当然是不能告诉老五的,这小子,打听这些做什?
他岔开话题说:“老五,抓紧点,把‘地雷’先给埋上,什么时候取,听我电话。”
说着话,他抖开报纸,又使劲抖了抖,捡出几张来,将桌上整捆整捆的现金重新用这些报纸包好,装进了双肩包里。他看了看桌上的两块手表,其中一块还是浪琴,就笑说:“这表还不错嘛,市面上也值好几千。可惜了,我不能拿,万一这路上给他俩发现了,就露馅了。”说着话,他将两块表朝老五一推,再从桌上散放着的现金中数出了五千元递给老五,说:“老五,租院子的钱,给人家付清了没有?”
“叔,早付清了。”
“对嘛,人就是要讲信誉,做事情,不要搞成一锤子的买卖,以后才有得玩。从明天埋完‘雷’起,半年内,你不要再露面了,外出耍耍去噻,啊?”
“是,叔。只是,要再有了生意,你千万记得再给我打电话啊。”
“当然。”包袱男嘿嘿地笑起来。
“叔,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哦,你问。”
“叔,那你咋每次都知道他们会带这么多钱进山呢?”
包袱男又笑了,说:“你想啊,这每一趟,单单是付给我的带路费,就得要个三千、五千的,他本钱要是带少了,还赚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