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的季节
当中水岭村稻田里最后一捆成熟的稻子被村民们运回农家时,范毅刚好回村。
此前,他又跑了一趟省局,想进一步落实魏局长曾经同意过的修水渠的事儿,结果却不甚理想,杜副局长没见着,戴处长的态度更是不冷不热,只推说是要等杜局长批了字、签署了意见才行。
无功而返,范毅有点沮丧。当然,也有令他振奋的事儿,这一趟,他结清了村里卖菌所得的所有货款,全部变现带了回来,扣除本金和各项费用,这一季,总共净赚了大约八万元。
进了村,范毅直接朝吴村长家走去。昨天在镇上,他已经设法托人通知了村长,此时,他们应该都在等着自己。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了吴村长和吴会计、康主任正在合力收拾一头捆翻在地的猪,这一会儿,已经开膛破肚了。
院子里一派只有过年时才有的喜气洋洋的场面。
范毅开玩笑说:“干嘛呢?又不逢年,又不过节,这ri子是准备不过了还是咋的?”
吴村长笑笑说:“范同志,你坐一阵子,我们这边马上就好。”
吴村长的婆娘正在屋顶晾晒新打好的谷子,范毅与她招呼了一声,放下了双肩包。
吴村长一边打扫着战场一边说:“你们不知道,说起这谷子,范同志还有一段故事哩。”
范毅知道他要说的是哪一出,并不阻止,村长看着急切想知道答案的吴、康两人说:“那是今年初刚插秧的那一阵子,有一天,我陪范同志去看吴老五家插秧。范同志脱了鞋就要下田帮忙,被我死死拉住,他还不服气、跟我辩,我也跟他解释不清楚,只让他过一阵再说。等收工吃饭前,吴老五和他家请来帮忙的六、七个人一起洗手,一盆水都洗成了血水。”
吴会计和康主任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都转过脸来冲范毅笑,说:“范同志,我们这里的水田,可不比在省城,你们那里土好,细。我们这里不一样,你看看,每一块水田,都是硬生生在山坡上抠出来的,土里小碎石特别多。最怕的就是插秧,一块田弄下来,十个手指指甲盖非得劈了几个不可,插完秧,十个手指头起码要疼好几天哩。”
范毅现在当然是知道了,想想身上还起冷疙瘩,就岔开话题说:“这叫无知者无畏!哎,我说,你们那边弄好了没有?这还有正事要商量呢。”
吴会计说:“好了,好了。老康,你快下厨房催催,让你婆娘弄快点,其他我来收拾。”
说话间,一桌丰盛的杀猪饭就摆了出来,几个婆娘领着小孩们另坐一桌,范毅四人宽宽松松坐了一桌。
喝了两口酒,范毅拍拍双肩包问:“你们猜猜看,能有多少钱?”
康主任第一个抢着说:“最起码也要有三万块!”
吴村长笑着问说:“到底是多少?”
范毅做了一个手势。
吴会计失望地说:“八千?”
康主任惊叫道:“八万!”
范毅点点头说:“就是八万,嗯,八万差一小点。”
吴会计一拍大腿说:“乖乖,不得了,硬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