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宽大而华丽的马车停在宫门前,车上的人掀开帘子,对骑在马背上的两名侍卫叫道:“易天,易云。”
车前的那两个侍卫立即下马,走到马车门口,拱手道:“王妃殿下有何吩咐?”
车内的苏诺想了一下刚才收到的那张纸条,对二人低声吩咐道:“一会儿就夏青和夏柳两人跟我进去,你们二人便守在宫门口,若是我一个时辰之后还没出来,你们就去军营里把王爷叫到宫里来,知道了吗?”
“是,王妃。”两人并没有问是为什么,直接听从了他的吩咐,牵着马退到宫门旁边,目送苏诺等人进了守卫森严的宫门,便开始按照王妃的吩咐守候在宫门口。
苏诺坐在车内,却有点心神不宁,觉得今天肯定会出点什么事,想着刚才收到的那张字条,上面说皇贵妃和好几家达官贵族有秘密接触,而且次数还不少,虽然还未查到是因为什么事,但他总觉得此事不简单,而且他不确定圣上是否知晓此事。
想着前几天景文昊从宫中回来之后,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隐约猜到可能是和纳妾有关,今天皇贵妃又乘景文昊不在府中之时,低调地通知他入宫一叙,他觉得皇贵妃肯定是要刁难自己,不过不知除了这件事,还会发生什么,虽然他没有领教过皇贵妃的手段,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便留了一个后招。
能够在宫中坐到如今的位置,还育有两子,又极得圣上宠爱,又怎么会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女人?
到了鸣翠宫的宫门口,苏诺下了马车,被门口的太监迎进门,来至鸣翠殿前,站在院中,引他们进门的太监和门口的宫女耳语了几句,宫女看了苏诺几眼,并未连忙迎他进门,而是连忙踩着小碎步转身进了殿内。
“娘娘,逍遥王妃正在殿外求见。”
此时的皇贵妃刚好吃过午饭不久,正在宫女们的伺候下准备午睡,她坐在梳妆台前,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抚摸了一下鬓发,仔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一听宫女的话,脸上的笑容稍稍淡了几分,转头看着宫女的发顶,问道:“居然让本宫等了这么久,他身边还跟着什么人?”
“回娘娘,王妃身边还跟着两个下人,想必是经常贴身伺候的。”宫女老实回答,不敢有丝毫懈怠。
虽然皇贵妃平时待人宽厚,从不轻易发火,但她周身自有一番威严的气派,温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侵犯,宫女们就算不把眼睛看向她,都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压力。
宫女刚答完话,正拿着一把木梳给皇贵妃梳发的含烟低头问道:“娘娘是否要现在就传召王妃进殿?”
哪知,皇贵妃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本宫现在要午睡,不便接见逍遥王妃,烟儿你去让他在外面跪着,等我睡醒之后再让他进来,你再顺便带几个人去监视着。”虽然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如初,却带着几分冰冷无情的意味。
闻言,含烟说道:“娘娘,王妃可是王爷最疼爱的人,您让他在殿外跪着,天气又这么炎热,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王爷若是知道此事,对您有所埋怨可怎么办?”
皇贵妃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微笑道:“何须担心?据我所知,苏诺的身子骨可是硬朗得很,哪有这么容易就跪出事的?况且昊儿正在军营里,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就算他知道了此事,难道还能明目张胆地责怪我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不成?”
再说了,她其实早就把苏诺的性子给摸得一清二楚,平时总是一言不发的样子,这种人大多都喜欢把心里的委屈往肚子里咽,是绝不会向任何人诉苦的,昊儿又很少来宫中,纵然这件事在皇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也未必会传到昊儿的耳朵里去,至于苏诺身边的那两个下人,只要警告一番,就会吓得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了。
不过,就算昊儿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那也是她这个婆婆在教导儿媳妇,并没什么不对的,反而是苏诺,怂恿自己的夫君不纳妾,这在景王朝可是犯七出之罪的,要是闹大了,传出去对谁都没什么好处。
含烟不敢多劝,只好无奈地服侍着皇贵妃躺到床上,然后带着几个宫女出殿,站在石阶之上,看着下面的苏诺等人,说道:“皇贵妃正在午睡,不便接见王妃殿下,因此,便命我前来通知王妃一声,让您在殿外跪着等候,等娘娘睡醒之后,自会接见王妃殿下。”
苏诺站在殿外,原以为皇贵妃就算要敲打他,也应该见他一面,哪知道连寝殿都没让他进,就让他跪在这里烈日之下,他自然要好好询问一番:“敢问含烟姑娘,母妃既然要午睡,又为何召我前来,既召我前来,又为何迟迟不接见我?”
含烟被他质问的口气弄得有点不悦,只是神色淡淡地回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晓个中缘由,王妃殿下若是有什么疑问,等一会儿娘娘醒后,您亲自去问便好。”
知道问不出什么,苏诺也就放弃了继续追问,左右今天的惩罚也躲不过,纵然他再怎么不服,也只好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