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坐了一炷香的功夫,耳朵一动,又听见外面有一个脚步声传来。
就在他猜测是何人之时,外面传来说话声,而听到这个声音,苏诺却觉得特别耳熟。
他立马站起来,等候着外面的人进来。
门打开之后,他就看到一个跛脚的青年男子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等他看清这名男子的容貌,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就是下辈子也不可能忘掉这张脸,这个人。
他本以为自己和邢乙沐自两年前,就形同陌路,永远不可能相见,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重逢,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翻身的机会。
见他穿着华丽,想必过得不错,原来绑架他的人就是邢乙沐,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不知这人想要干嘛。
心中思绪万千,各种猜测一闪而过,苏诺猜不到他的意图,只好把疑惑藏在心中,打算静观其变。
进了门,邢乙沐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才满脸笑意地看着站在床前的苏诺,开口道:“诺儿,你怎么不吃饭啊?你难道不饿吗?”
邢乙沐的模样依旧俊美如初,只是声音不再像先前那般动听,带着几分嘶哑,就像有什么东西掐着他的脖子一样,而他的脚也不大利索,虽已能够站立起来,但也成为了一个跛子。
苏诺目光平静地看着邢乙沐,淡然道:“邢乙沐,是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的?”
“对啊,诺儿,就是我把你接到这里来的,以后我们要永远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你开不开心呀?”邢乙沐眼中温柔缱绻,一步步逼近苏诺,伸手想要搂主他。
苏诺闪身避开他的双手,顿时离了他一丈多远,面无表情道:“我可不记得自己和你有何关系,我只问你,这是何处,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究竟意欲何为?你背后的主人又是谁?”
纵然以前对邢乙沐爱过,也恨过,但两年后的今天,苏诺差不多对邢乙沐可以做到像对待陌生人一般的态度,对现在的他来说,邢乙沐早已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是一个不值得被他放在心上的人。
本来因为今生的邢乙沐还未做过对得起他的事,他就没有对他赶尽杀绝,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人却再次出现在他视线以内,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人不怀好意,因此,对他的态度自然好不起来。
邢乙沐看着苏诺眼中的寒意,又见他避开自己,不愿和自己亲近,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脸上的笑容也扭曲了,他质问道:“诺儿,你以前不是很爱我吗?为什么如今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那么爱你,你却嫁给了那个窝囊废,你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苦吗?我从未有一天忘过你,而你却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为何要如此狠心?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是不是你看到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就开始嫌弃我了?”
邢乙沐当年被扔出尚书府之后,就在大街上乞讨为生,然而,几月之后,在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一个老大夫,这人不仅收留他,还费尽心思为他治好嗓子,接好手筋和脚筋,只不过因为伤势耽搁得久了,并不能恢复至从前的样子。
后来,他离开那位大夫,为了生计,便到尤府去当下人,又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因为献出一个计谋而被尤诚看重,随后就做了尤诚的贴身仆人,后来又晋级为府里的谋士。
今日尤诚叛变,邢乙沐也是参与其中的,不过他早已知晓尤诚的叛变会失败,因此,他心中并未对尤诚抱有希望,只在把苏诺偷出王府之后,就一个人带着几个手下,从一条密道逃出了帝都,藏在这乡野之地。
邢乙沐见他躲开,依旧不死心地步步逼近他。
苏诺一步一步往后退,看着他扭曲的俊脸,冷淡道:“邢先生严重了,我在两年前就和你说过,我们之间再无瓜葛,如今我已是逍遥王的人,你若是放我回去,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你绑架我这件事,本王妃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邢乙沐放声大笑起来,片刻后,他的表情冷了下来,眼中带着一股恶意:“休想!你以为我会放你回去吗?别做梦了,这里地势隐蔽,是距离帝都几百里外的一个小山村,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找到这里来。”
他昨晚可是乘着马车,日夜兼程地逃离了帝都,就怕王府的人找来,好在尤诚的人马为他争取了不少时间,所以一晚上都没人追来。
随后,他又像是想到什么,狰狞的面容霎时柔和下来,转身把桌上的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起来,走向苏诺,温情脉脉地道:“我以前就说过,要和你隐姓埋名,住在乡野之地,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对你的心也从未变过。诺儿,只要你保证永远也不离开我,并且把这碗药喝下去,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是堕胎药!”
苏诺闻着那个气味,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寒意,眼中散发着冷冽的光芒,看着邢乙沐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他绝不可能答应邢乙沐这种丧心病狂的要求,除非他脑袋被门夹了。
“是啊,就是堕胎药,乖,你喝下这碗药,把孩子打掉好不好?只要你把那个孽种打掉,我什么都依你。”
邢乙沐眼神阴鸷地看着苏诺的肚子,只希望早点把这个孩子解决掉,真是太碍眼了,诺儿本就该是他的人,为何要怀上那个窝囊废的孩子?该死!这个孽种真该死,景文昊更该死,全部的人都该死!
诺儿只能怀的孩子只能够是他的,别人休想再染指他的爱人,那个窝囊废更不可以,他要把诺儿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再也不会放开他,要是诺儿再敢逃离他的身边,他一定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跑不掉。
苏诺看着邢乙沐毒蛇一般的目光,心中更加警惕,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